坐在外头的杨暮客看着前路,面色从清冷变得和善。挑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客人既来了我邵阱国,为何匆匆离去?本国主想邀请诸位做客一番。”
前路的道中站着一个老翁,须发皆白,身着锦缎蓝袍。那老翁手里掐了个诀,灵炁压得巧缘四腿打颤。
老翁咦了一声,这马儿竟然也是个妖精。他这国主最喜收拢各路妖精做他子民。如此就更不能放这些人轻易离开。
话音落下,这老儿竟然一个挪移之法将车送到了他那邵阱国中。
杨暮客一瞬间就闻到了妖气冲天。他怒极而笑,“国主如何强留我等?我等并无做客之意。”
老头看了看钟灵毓秀的小道士,“你这道士身为高门子弟,怎地连个规矩都不懂。此地有国,你当交道牒于此,录尔等行程。”
杨暮客眯着眼睛,嘴角翘起更多。那微笑像是有人拉着他的皮肉一样。“贫道从未想过要过境邵阱国……”
老头抿着嘴,他有些惊讶这小道士的从容。竟然不怕他这妖王。笑脸冷下来哼了一声,“你捉了我家看门的小妖,便是与我等结下因缘。如此不告而别,非礼也。”
杨暮客听完这话回身吹了一只瞌睡虫进去,让小楼安睡。
玉香探出身来,那老头儿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大蛇。他这山中各色妖精都有了,却唯独还没有成道的蛇妖。
“小姐已经睡下。”玉香凑上前对杨暮客耳语。
如此他安心了,只要不扰了师兄修行一切好说。若是这老翁惊了师兄的凡身,他不知火气上来会做出何等骇人之事。杨暮客跳下马车,走到那老头面前,左右打量了一下环境。
这妖国之内仿若凡人山村。屋舍错落,家家有田。远处好多妖精站住了瞧着忽然出现的马车。
杨暮客双手插在袖子里,也不施礼,啧了一声。“你这妖王强邀贫道做客,就不怕惹了贫道不快?”
老头却无所谓地说,“小道士说话恁地凶狠。我邀你做客,怎地还能有错?你家长辈又岂能因此打杀我等?我邵阱国立国以来从未出山作恶。遂未立神道,却山调雨顺。”
“玉香。”杨暮客脚下此时为天地中位,彩云当头,似游霞于东。功德煌煌,艮震巽灵炁蓄势待发,倾压离位。
“婢子在。”
“道牒送来。”
“是。”
玉香从后头走得婀娜,昂着下巴从袖子里取出道牒,单手递给那国主。
国主愣住了。这一行人竟有这等底气?
这时一个女子也迎了上来,女子身着大红齐胸襦裙,披翠绿丝绸褙子。她拦于玉香与国主中间说,“国主迎来贵客怎地不知会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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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接过玉香手中的道牒,展开看了看。她也看不出那扉页的根底。侧身让国主的余光可见那扉页之文。
国主低头瞥了一眼,看不透。不吱声。
女子侧身的时候露出了襦裙后头时隐时现的三条尾巴。尾巴蓬松低垂。
杨暮客瞧见了那尾巴还猜着女子莫不是讙兽,但端详了下面相,缘是一只狐狸。
三尾狐收下道牒,恭恭敬敬地作揖对玉香说。“本官收下道牒,待录好行文后再还与姑娘。”
玉香瞥了一眼小道士,小道士笑着不做声。她点点头,“道爷忙于赶路,还请大人受累快些录述。”说完她就站到杨暮客身后。
鸩禾咬着后槽牙,那小道士便算了,这小妖护卫行走竟然也不将他这妖国之主放于眼中。但他面色依旧不改,指了指身边的女官,“这位是本国的太宰,叫作虞双,国中生杀大权皆于她手。乃是修行了四千四百多年的狐妖,比周上国的国祚还要年长。神通比孤王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