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隐蔽!”
军官的叫喊声刚刚响起,敌人的炮弹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就已划空而来。
轰!轰!轰……
接踵而至的爆炸开始猛烈锤打地面,大地在强烈地摇晃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受到了扭曲。凌凯悦用双手紧抱着头部、膝盖顶胸,蜷缩在潮热的战壕底部,在忍受着炮击时的冲击。
掩体里每个人都紧闭双唇,虽然光线极为阴暗,人们还是能发现身边同伴脸色苍白,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人。掩体深藏在地下,呆在防炮掩体里听到的爆炸声小了许多,只是当炮弹落下时,掩体墙壁就被震的直摇晃,让里面躲在里面的士兵提心吊胆地担心着这并不坚固的掩体会不会被突然震塌。
爆炸声渐渐朝后面延伸了,掩体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小,人们只听到极为沉闷的爆炸声在遥远的地方传来。咣地一声,掩体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一股浓烈的硝烟气味夹杂着大量沙尘从外面涌了进来。里面的士兵们手紧紧握住手中步枪,警觉地望向门口。ii
“快……敌人上来了!快进阵地!”从烟尘中探进一颗脑袋,军士长劳克勤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一只手指向外面,扯着嗓子大声朝里面人高喊着。
在这条蜿蜒的战壕中,还有许多和凌凯悦一样头戴黄绿色钢盔、身穿土黄色沙漠作战服、足蹬大皮靴的士兵,在军官的口哨声和军士们的大声呵斥声中,拎着手里的武器,两眼茫然地跑向自己的作战位置。
炮弹还在不停爆炸着,一发发炮弹在头顶发出吓人的尖啸声,然后远远地落到后方,褐黄色的土块和碎石在四处乱飞着。阵地上到处还飘着一缕缕黄绿色烟絮,天空早就不是瓦蓝色了,滚滚黑烟让头顶变成了一片暗红色。
哒哒哒哒……
从远处传来拜占庭人安东诺夫式机枪特有的射击声,不时传来子弹钻入泥土所发出的咻咻声。凌凯悦感觉那些子弹都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打来的,如果不是军士长的喝斥声,恐怕他很难按捺住重新钻进地下防炮洞的愿望。ii
稍微整了整钢盔,凌凯悦紧紧趴在地上,稍稍抬起头,从战壕中望着外面。虽然是下午,阵地上到处都是青色的烟雾,仿佛是的东海海湾边上冬天清晨的浓雾,五十米开外就看不清楚人影了。
在远方,平坦的沙漠上空无一物,杂乱生长的骆驼刺和索索树向南面延展出去,为这片褐色的荒凉土地凭添了几道绿意。从西南刮过来的热风中传出一阵阵引擎轰鸣的声音拜占庭人的坦克、装甲车和半履带车出现在面前,最初是几个如同甲虫般的小黑点,随后越来越多。
第11炮兵团的火炮在不断开火还击,在拜占庭人的坦克四周爆炸开来,炸出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拜占庭人的坦克蠕动着,缓慢但又无可阻挡地朝着唐军的阵地推进,但却没有步兵跟随一起行动。ii
拜占庭人很奇怪,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辆并没有步兵的跟随和保护,这让他们的装甲车辆很容易就被步兵和反坦克炮兵所击毁。但拜占庭人却很顽固,一直在倔强地坚持着他们错误的装甲兵使用战术。
唐国人的防线并没有慌乱,后面第11山地炮兵团的炮兵部队不停地发射炮弹,无数的炮弹飞入烟雾中,炸起一团一团的红色火球,将烟雾驱散开一角,不过很快又被周围烟雾所吞没了。在不停飞过去的炮弹爆炸下,那些烟雾在渐渐变淡。
凌凯悦仿佛听到战壕里有人在嚷嚷着什么,只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到爆炸升起的黑红色火光下了,对这种足以让无数人生命化为乌有的火光震惊不已。对付坦克和装甲车并不是他们这种轻步兵的事,虽然每个步兵排里的火器班都有三具“军号”式60毫米火箭弹发射器,但它的有效射程只有150米,而且还很难击穿敌人坦克有厚重防御的正面装甲。ii
令这些步兵们安心的是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