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停止以后,高等教育并未完全中断。
全国各地累计办了三万多所“七二一工人大学”,已经停止招生的高校也举办了各类短期培训班,为期一年或者两年,学员都是地方推荐上来的。 可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才是刚需,不培养是万万不可能的。
1970年,运动早期的混乱渐渐平息,关于大学恢复招生的问题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1970年5月,两所大学提交了《招生(试点)具体意见(修改稿)》和《招生(试点)请示报告》,声称经过三年多个革命,学校已经具备了招生条件,计划于下半年开始招生。招生办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
一个月以后,中央批转了《请示报告》,开启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新时代。
王庆丽,是柳树屯第一个工农兵大学生,也是全国的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之一。
所有人都为她感到高兴,包括知青们。
知青们没有意见,一是因为王庆丽的努力和优秀他们看在眼里,二是因为,他们的个人价值在柳树屯已经得到了实现,他们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认可,所以,他们并不是那么想要离开,对于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也没有什么执念。
王庆丽本人高兴坏了。
她心里明白,工农兵大学生肯定不能和以前的大学生比。别的不说,以前人家上大学,最少上四年,有的上五六年,她这个大学只需要上两年就行。
而且,以前的大学生,毕业以后有的留在京城,有的分到省城,他们却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也就是说,脱产学习两年之后,她会回到曲水县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知足!真的知足!
以前能高考上大学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个机会呀,就算给她这个机会,她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她是真的托了新时代的福了。
王庆丽在大喇叭里说:“我一定好好学习,回来建设家乡,回报所有帮助过我的父老乡亲。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期望。请大家监督我。”
她走了以后,赤脚兽医的工作由王庆红接任,她给妹妹当了一年多的副手,基本知识都是掌握了的,实践经验也有一些。
谢赟以《一个生产队社员的成长:从铁姑娘到大学生》为题,专门写了王庆丽的事迹,有她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有人民群众团结一心建设国家的决心和斗志,有国家给贫下中农提供的机会。从个人到集体,再到国家,各个层面都涉及到了。
她还特意又提到了王庆丽的原生家庭,和思想落后、拖后腿的父母彻底决裂,是她走向辉煌人生的开端。
希望所有被家庭捆绑、束缚、被亲情左右的姑娘都能够有勇气打破桎梏,开启新生活。
现在流行造反,要打破一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反抗父权、反对男主外女主内的旧传统、反对将一切家务劳动都推给妇女同志,都是破四旧的一部分。
一切不好的,都可以归纳到“四旧”里面去。
和不开明的,甚至是封建落后的家长对抗,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是进步的表现。如果有人因此而说你不孝,你就可以给他扣一顶坏分子的帽子。
王庆丽本人就是个“破四旧”积极分子,可能她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在没有掌握理论知识的前提下,凭借本能就长成了一名实践先行者,这两年和岳铮、谢赟等人接触的多,她的想法也越来越进步了,只是还没有完全觉醒。
谢赟这篇文章,就相当于王庆丽同志的“龙场悟道”,她看完初稿之后猛拍大腿,惊觉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竟然还能提炼出这样重大的社会意义。她彻底觉醒了,决定以后为反封建、反剥削、反压迫、提高妇女社会地位、改善妇女生活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