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间还是想到了‘人走茶凉’这四个字。
席柔双手捧着一个红苹果,头上盖着红盖头,正乖巧的坐在新床上。
她一言不发的模样,瞧上去还真的特别像个新嫁娘,一点也看不出她先前对段瑜之势在必得的模样。
新房中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女眷,大多是与段家关系亲密的人家,不过除了温家的三姐妹以外,其他来的人都是梳着妇人发髻,与阿蘅她们是不同的。
她们大多是过来凑个热闹,沾染点喜气就离开了,只温家三姐妹是因为被特地嘱咐过的,才一直留在新房之中,没有听见丫环通报段瑜之回来前,她们大概是暂时不能离开的。
坐在新房中,一言不发其实也是很考验人的一件事情。
阿蘅与席柔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但不知为何,温芙、温蓉与席柔竟然也没有交流,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毕竟早些时候,她们三人真的可以说的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索性这样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外头以茶代酒的段瑜之已经提前回来了,新房里的温家三姐妹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
临出门前,阿蘅与刚好要进门的段瑜之撞了个正着,她往旁边退了两步,给段瑜之让出了一条路,可段瑜之大概是喝茶喝醉了,竟然直直的撞向了阿蘅,幸亏温芙眼疾手快的将阿蘅拉开,否则今日这新房里的闹剧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呢。
段瑜之踉跄了两步,扶着一旁的下人重新站直了身子,他对阿蘅笑了笑,眉宇之间却布满了凄风苦雨,反正就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阿蘅哪里还会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匆匆忙忙的绕开了段瑜之,就跟着自家姐妹一起快步走出了门,将新房里的人和事全都丢在了身后。
温蓉牵着阿蘅的手,轻声同她说“不是我有意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只是阿蘅你需知晓,席柔她这人真的有些邪性,左右你也不喜欢瑜之表弟了,那就同他们夫妻俩都保持距离的好,似他们那般的人,能不牵扯就尽量不牵扯的好。”
她如今的模样倒是同阿蘅去往潍州之前时的模样,很是相似了。
一样的为阿蘅着想,一样的想要对席柔敬而远之。
阿蘅闻言,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新房的方向。
昔年温如故嫁给段瑜之时,他们的新房是在段瑜之的院子里,温如故拢共在新房中没有住满三天,就换到了别的小院里去。现在席柔嫁进段府之后的新房同样是段瑜之的院子,想来她应当是不会像温如故那样搬出去的吧。
阿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些,她再回过头来看向温芙与温蓉“今日若非有段老爷的书信在前,我原本都不想过来的。”言下之意就是让温芙与温蓉放心,她是绝对没有掺和到段瑜之与席柔之前去的想法的。
她们离开的早,故而也不知道段瑜之在新房里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说是了不得,其实也算不上。
他只不过是跟当年的温如故一般,将新房里的下人全都挥退以后,连席柔的红盖头都没有挑开,就直接在一旁的方桌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隔着远远的距离,同席柔说话,说的也是当初温如故说过的那些话,无非就是自己有孝在身,虽然他们是在热孝里成了亲,但他心中还是想要继续为段夫人守孝三年的。
换而言之,接下来的三年里,他与席柔大概只会做表面上的夫妻,甚至可能连住都不会住在一起的。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就那么一个娘,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孝顺她,等她死后,我总该尽到自己做儿子的责任的。”
段瑜之又告诉席柔,他准备从新房里搬出去,将新房留给席柔,而他则住到其他院子里去。
兴许是凑巧,也或许是故意的,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