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间,也还会有人恶意嗤笑着她们。”
阿蘅抬起头,她知道自己将事情说的太过严重,而且她见到的也只是个例,可她只能这样说。
“我不知道等我嫁人以后的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嫁人以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就想在祖父和爹娘还能为我做主的时候,去做一些往后或许不能做的事情。”
“祖父,我……可以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吗?”
小姑娘如水的眼眸中满是盼望,一眨不眨的看向对面的温老太爷,将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对面之人的身上。
温老太爷顿了顿。
他想说如今的世道并没有阿蘅所见的那般恐怖,她说的妇人与大家闺秀只是个别的特例,京都也并没有对女子禁锢太多。
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在游学路上的见闻,那些劝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是从何时而起,酸腐书生不思及如何提升自己的学问,反而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打压别人,同辈的天才他们不敢去招惹,便将目光放在了女子身上,借着圣人之言,四处宣扬‘女子无德便是才’的说法,偏偏还有许多人信了他们的那等诛心之言。
温老太爷上次写给皇上的奏折中,便谈到了这件事情。
朝廷需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并不能直截了当的禁绝酸腐书生的诛心之言,虽想着用上行下效来规劝百姓,但皇室没有多少的公主,只勉强在京都宣传白马书院的女子学堂,至今见效甚微。
若是再不想办法对酸腐书生的诛心之言加以制止,或许阿蘅所说的那般场景真的会成为京都的常态。
思及此,温老太爷忽然没了劝说的心思。
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想要将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家的晚辈,他看阿蘅是千好万好,却不能确保阿蘅嫁入别人家中后,别家的人是否也会觉得阿蘅千好万好。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那么几次错眼,温老太爷赞同阿蘅这种不将期待放在别人身上的想法,但又是实实在在的担心阿蘅的安危,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心软的长辈都经受不住晚辈的苦苦哀求。备用站
阿蘅看见温老太爷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肯定不需要跟着温老太爷一起离开。
她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后,就开始准备给温老太爷送行的事情,她想着温老太爷既然已经和她说起回家的事情,想来就是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时间了吧!
该准备的行李自然有下人去整理,倒是不需要阿蘅特地去准备。
能让她亲自准备的东西,也算不上太多。
只是她还没有等到温老太爷离开的日子,就已经接到了谢淮安送过来的信,说是他明日便要离开,准备在今日请温老太爷与阿蘅过府一叙。
此处的府邸指的是先前借给了阿蘅,如今是邓家兄妹在用的那间宅子。
原本按照樊家舅舅的打算,是将宴席安排在他住的宅子中,只不过他如今自己都是住在县衙之中,自己的宅子却被谢淮安动了手脚卖给了阿蘅,总不能将宴席安排在县衙之中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放在了谢淮安的宅子里头。
许久不见踪影的晋忻言这次也出现在了谢淮安的宅子里头。
温老太爷看见他的一瞬间,摸着胡须的手不自觉的多用了几分力气,一不小心就拽下了好几根胡须。
指尖轻轻捻了两下,断裂的胡须就顺着风飘落到了地上,他的视线越过晋忻言,停在了谢淮安的身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在樊泽语的迎接下坐在了宴席的上座。
上座的位置除了宴席的主人以外,也还会留给长辈,温老太爷自然是做得的。
地方不大的宅院,加之主家也没有女眷,就不曾男女分席而坐,反倒是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