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蘅扑上来的一瞬间,谢淮安张开双手将人给接住,等人落在他的怀里时,他却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也是这一声,直接唤醒了阿蘅的理智。
她从谢淮安的怀里退了出来,拉着人做到一旁的椅子上,指尖隔空触碰着他脸上的伤口,隔了好久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便是冷静下来,阿蘅心中仍旧有许多的疑问未曾得到解答。
先前樊家舅舅说谢淮安是第一个发现蛮族攻城的人,也是他与同伴一起,拖住了攻城的蛮族,才等来了大军的救援,而他后来则是失踪在了战场之上。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而阿蘅她们才误以为他已经去世了。
可现在的谢淮安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那他自然就不是她们猜想的那般死在了战场之上,但是他又是如何才从战场上逃生的,怎么樊家舅舅他们都不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呢?
阿蘅暂时压下了心头的诸多疑问,上下仔细打量着谢淮安,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你闷哼了一声,是不是身上还带着其他的伤,我这里只有上次还剩下的一瓶金疮药,也不知道是否对症。不如我先将杨神医叫来,让他给你看看伤?”
谢淮安摇了摇头。
一只手按在了胸腹之间,他身上的伤口在来之前已经包扎过了,进到温府的时候或许又不小心崩开了,但现在并不是找大夫的好时候。
他感受着掌心下并没有湿润的迹象,知道伤口就算撕裂开,也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便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阿蘅且帮我再瞒一瞒。”
那天他在城墙上对抗蛮族,一时不慎差点被蛮族刨开了他的肚子,虽然勉强躲了过去,但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本来他是准备且战且退,想着当真退无可退的话,就选择与对方同归于尽的。
但他在抱着人直接跳下城墙后,拖着垫背的人直接摔死了,他自己却还剩下了一口气。
黑灯瞎火之中,他与蛮族的尸体混在了一起,还特别不走运的被人扒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他外衣的蛮族装作了城中守卫,不知道最后混没混进城,反正他是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出现在了蛮族的军营之中。
谢淮安是听不懂蛮族的话,但瞧着对方的态度,对他毕恭毕敬,仿佛他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存在。
许是认错了人。
所以当蛮族端来水,想要请他擦洗的时候,他是果断拒绝了。
谁知道洗去了脸上的脏污之后,蛮族会不会发现他们认错了人,让他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又当场交代了。
他是万分艰险的从蛮族营地逃了出来,本是是打算直接回到玉林关,同他外祖父等人见面,也好将他打探出来的蛮族兵力分布图给送出去。
想象都是美好的,唯有现实才是最残酷。
明明他是朝着玉林关的方向走,中间碰到了岔道,他都没敢偏移路线,生怕走偏之后就跑丢了,然而他骑着蛮族从玉林关截获的骏马,最后却跑到了莫城。
莫城的城门没有封,但守城的都是谢淮安不认识的人。
偏偏他身上连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更遑论是路引。
为了不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他就等夜深人静时候才偷偷爬墙进了城。
他的运气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好了起来,一路上平平安安,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碰到。就这么一路来到了温府附近。
城中最显眼的建筑当然非县衙莫属。
就跟没敢直接进城一样,谢淮安也没敢直接往县衙去,便是知道他舅舅就在县衙之中,他也没敢去。
毕竟蛮族能将他错认成其他人,那肯定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容貌很是相似,他能冒充对方,从蛮族营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