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前朝就已经开凿的运河沿用至今,倘若是乘船从水路走,恰好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潍州,只是想要从京都离开,所乘船坞必然是要经过溧水的。
溧水,是阿蘅梦中兄长的葬身之处。
她在听到溧水之名时,都会忍不住颤抖,更不必说是直接乘船从溧水经过了。
就算是朝廷已经派兵将溧水之上的匪徒全都已经清除干净,阿蘅这辈子也都不想再看到溧水的,更不愿意让温桓经过溧水。
命数最是捉摸不透。
若温桓有幸避开匪徒的杀机,却还是命丧溧水,那阿蘅的重新来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她也未必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顺着官道一路而行,除了会绕上一些远路以外,也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了。反正在阿蘅看来,眼下就已经是最好的。
舟车劳顿是必然会有的事情。
只是阿蘅也不曾想到,她们从京都出发前往潍州,花在路上的时间居然会长达两个月左右,即便她在潍州祖宅只住两三天,就立刻回程,等她再回到京都,也都到了深秋的季节了。
问题是祖宅怎么可能只住两三天呢!
怎么着也都得是按月起算的。
若是按照最短的一个月来计算,那她回到京都也该是十月或是十一月,书院里的课程也该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
“阿蘅怎么苦着一张脸,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桓将阿蘅从马车上接下来后,就发现她兴致不高,跨过门槛时,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肩膀,她险些就摔倒了。
阿蘅看着已经走到前头去的温钰与温杝,扭头又看向身边的温桓,她小声道:“阿兄,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温桓由着阿蘅拽住自己的袖子,放缓了脚步,让阿蘅跟的更加轻松些。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他仔细想了下,却还是猜不透阿蘅的想法,“走路的时候就不要想事情了,刚才你跨门槛的时候,就险些摔下去,要真的摔倒了,那得多疼啊!”
疼与不疼,暂且不做讨论。
但阿蘅确实是将温桓的话给听进去了的。
她拽着温桓的衣袖,直接停在了原地,问温桓:“我们回去的时候,还会走来时的官道吗?”
温桓点点头:“当然了。”
他见阿蘅听了他的回答,却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很是奇怪。
“阿蘅是担心大伯母她们会更换路线吗?我记得大姐姐和阿蘅一样,都有些晕船,如果我们提出想要乘车走官道回京都,她们应该不会反对的。”
明明是才到的潍州,他和阿蘅交流的话题,却是要如何离开。
听上去就像是在期盼着早日离开似的。
温桓环顾四周,发现温钰等人已经走到前头去了,只他与阿蘅落在最后头,身边也没有旁的人在,他们说的话自然也没有被其他人听见。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说完后,阿蘅便能恢复过来,他们两人再走快一些,就能赶上前头的人。
谁知阿蘅不仅没有平复心情,瞧上去反而是更加的沮丧了。
阿蘅对温桓说:“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
七月?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温桓绞尽脑汁,总算是从记忆深处搬出了与七月有关的一些内容。
“阿蘅不用担心的,娘身边照顾的人有很多,就算我们不能在娘即将临盆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爹也会守在娘的身边的。”
他又想到阿蘅对温三夫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满怀期待,不由得多加了一句。
“上次阿蘅不还问过我,刚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么?我跟你说,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大多都浑身红通通的,长得并不好看,等我们回去时,温柠也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