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产了三个月,在那个年代,能活下来是个奇迹。”秦朝阳说得平静。
“真看不出来。”许望月说道:“你长得那么高,网球打得也很好,看起来精力很旺盛的样子。”
“……过奖了。”秦朝阳又大口咬掉了一颗山楂。“你哥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刚回来,在家睡觉,感觉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似地。”许望月说着,略略心疼。
“老许这几天也很辛苦,我们放假了,他还要去偏僻的地方实习。”秦朝阳又吃掉一口山楂:“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送糖葫芦?”
“不行么?这是我奶奶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许望月笑道:“一想到你也在老家,就想把这么好吃的糖葫芦给你尝尝。”
秦朝阳为她的心意感动。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已经走了,或者小孩子没有把我喊出来,你的心意……不就浪费了么?”
“我没想那么多。乘兴而来,乘兴而归。仅此而已。”许望月强调了一句:“是乘兴而归,而不是‘兴尽而归’。”
“好像苏轼的调调……你喜欢苏轼?”秦朝阳说道:“老许很喜欢。”
“嗯,苏轼是我男神。”许望月像是找到了知己,眉眼带笑。
秦朝阳的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电话,催促他回家了。
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落在了他们的头上,落在了她的红围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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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他们俩像是民国时期的青年学生,相会于桥上,融于苍茫白色中,手中的糖葫芦更加鲜艳。
“谢谢你的糖葫芦。”秦朝阳说道:“等回了学校,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一言为定。”
“我必须得走了。”秦朝阳说道:“趁着天黑之前,我要赶回家。”
“快走吧。”许望月不见失落,笑着挥手作别:“路上小心。”
“谢谢,再见。”
秦朝阳紧跑了几步,回过头,发现许望月还站在桥上。
她身上的红白色彩相得益彰,真像一幅画。
……
秦玉坤喝得醉醺醺的,往车上装了几坛原浆酒,几袋大米和新磨的面粉,一次次地跟家乡人告别。
“大爷,我年后就不回来了,等我打电话给你拜年……婶子,你好好的,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灿灿和皓皓,你们要好好读书,不能惹爸妈生气……爸,爷爷,我们走了啊!”
……秦朝阳还以为老爸要告别到明天早上。
太爷爷偷偷塞给秦朝阳400块钱,他和姐姐一人两百。
握着钱,秦朝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爸爸。
爸爸让他拿着,以后常回来探望太爷爷。
太爷爷目送着他们父子俩上车,伤感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见面了。大概,过了年,阎王爷就来找我了。”
……
回到家,秦玉坤醒了酒,秦朝阳跟爸爸聊起了给秦大鹏找工作的事情。
秦玉坤很意外,儿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并不亲近的堂堂堂哥那么上心了?
秦朝阳实话实说:“老爸,圆圆他们的主教练要走了,圆圆很伤心的样子。正好大鹏哥条件合适,人也不错。小时候,别人喊我病秧子,他还为我打抱不平。”
秦玉坤思忖道:“教练要走?那你们学校会安排新的教练,你操什么心?”
“新教练的候选人,好像就是以前霸凌圆圆的那个人。”秦朝阳谨慎地说道:“她现在的教练说得隐晦,我只是猜测。”
秦朝阳把手机拿出来给爸爸看,“喏,就是这个人,几个月前我们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