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咳了一声,“都是家里丫头想出来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会这些。”
杜三爷看着这个脸庞稚嫩的“大老爷们”,只笑不语。
接着两方就如何合作展开激烈争辩,虽然是有国公府只占一成利润的合约,杜三爷还是又给国公府争取了十个做工名额,一个小管事,九个工人。
国公府不差这几个人的工钱,就是想在这桩生意里多多少少有参与权。
而容棠也敲定了容家村出十个人,与富新庄老兵合作做工,并不是想抢占富新庄老兵挣工钱的名额,实在有些活就得全乎人才能干。
例如跑外交。
最后,容棠提了一个要求,“杜三爷,保密工夫可得到位,别咱这买卖没开始,消息走露了,钱也飞了。”
杜三爷把个胸膛拍得啪啪响。
公事谈完,杜三爷半开玩笑的说法道:“哎呀,前任杨庄头一家子跳河身亡,金侍郎闹了好几天没出结果,尸体在大理寺都臭了。没办法,大理寺卿捏着鼻子匆匆结了案,让金侍郎领尸体或下葬或喂狗。金侍郎没有办法,只能照办,大约明天就该埋了。金侍郎肯求放杨连业出来治丧,京兆府尹碍于伦常答应了。”
容棠知道在这件事上欠了好几份情,虽说干死杨家人并非他指使的,但人死了,不是他指使的,也要算他头上。
死就死了吧!
“晚辈明天会让人去烧纸钱。”
喝罢糖水,杜三爷自觉谈完了,就要走人,容棠看似不经意的说道:“三爷,富新庄没有作坊,所有的活都要在这院子里干,这屋子都得空出来。你看这些家具用物,贵府不要的话,我可就处理了。”
杜三爷歪头想了想,杨家都死绝了,任是再值钱的家当兜是晦气货,府里肯定不要,摆手道:“你看着办吧。”
至此交割完毕,杜三爷又拿上十几种样品回去交差。
接下来就是现场勘察。容棠指了铜钱和田老大跟他去地里巡视,大车上的物品重要,余下的都留下卸货看管。
走至容大山身边时,发现他比平时沉默许多,甚至鬓角有了几茎白发,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折磨,让他三十余岁的年纪提前老去。
铜钱和田老大领着他去看成片的高粱地,果然有五百亩那么多,且品种纯粹单一,比容家村的更高壮整齐。
给他们带路的是由子,只缺了一个耳朵,是富新庄少有的全乎人之一。
此时由子心里忐忑,容万里只说庄子上种的高粱是好东西,值钱,却没说具体能值几个钱。普通高粱两文钱一斤,这能卖三文不?
这和李四婆家的差不多,再有十天左右就能挑着砍了,不到一个月就能采收完毕。
他忍不住问由子,“这高粱种哪来的?”
由子忐忑道:“老伯爷还活着的时候,从西北黄土坡带来的,他说有次剿匪受伤,被山贼追进了千亩高粱地,是靠嚼杆子活了十天,外面贼人以为他饿死了,就撤了。伯爷觉得这种高粱关键时刻保命,就把种子带回来了。”
十品大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