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奶骇然,“怎么能这样?女儿家是下头亲,天生低了男家一等,赔礼道歉是应该的。再说带头到女孩儿婆家去闹事,他们日子还过不过了?要是退了亲,那不得丢死人!”
容棠在面对三太奶这种奇葩心理的时候总是火气旺盛,他不断喝茶,不断让自己冷静一点,三太奶是封建旧思想,在她的思维里面,她就是正确的。
对她这种脑回路,只能另辟蹊径反驳她。
“你求了半天,洪家就不退亲了吗?”
三太奶嘴皮子哆嗦,“可我尽力了,我舍下这张老脸去求了,我对得起大丫。”
看,这就是老太太的内心真实想法,她虽然重男轻女,虽然偏心,可在关乎孙女终身大事上,还是愿意做点努力的。
尽管她的想法和行为很可笑也很可悲,可这就是封建社会大多数人认定的真理,你也不能说三太奶全错,这是她认知的极限。
容棠再缓一缓语气,不想给老太太更多压力。
“三太奶,首先你对孙女有几分真心疼爱,这是毋庸置疑的。”
三太奶哇一声哭出来,多日的不安和委屈,早上被吓掉魂的恐惧,这一刻有了缓解。
“但是!”
三太奶哭声又停了。
“咱们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要捋清楚是非对错。大丫的婆婆我没见过,但只听这一件事,这个人品性恶劣,难为亲眷,也是事实。除非三太奶你觉得此人人品没问题,非愿意和她结亲家。”
三太奶张了张嘴,“以前不知道她这样,现在知道了,可已经订亲了……”
“一日未婚,那就不是夫妻。也幸好这时候发现的早,大丫还没跳进他家的火坑,还有挽回的余地。你应该替孩子感到庆幸,而不是骂自家孩子,跑过去赔礼道歉,牺牲自己的脸面,给那个恶婆子做脸。咱们家好好的女儿,人品端正,进了那家门,三不五十让她偷东西填她那张老馋嘴,你是让大丫听她的去偷,还是让大丫不偷?偷了坏的是大丫名声,不偷就是不孝,坏的还是大丫名声。就大丫这老实木讷,什么委屈都往肚里吞的性子,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她回来还不敢跟自家说,说了,她奶把她骂一顿,回头提了东西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感谢人家打了她孙女。就这情形,只怕没有几年,大丫不是被那家打死,就是自己忍不了自尽,这就是三太奶你想看到的吗?”
这一下确实打中了三太奶的七寸,她是说不得辩无能,呆立当场。
“再说这个名声。大丫名声怎么了?又老实又肯干,又有手艺,如今也才十二岁,过个三五年嫁人就晚了?就嫁不出去了?非得吊死在姓洪的那棵烂歪脖子树上?依我说,这亲就得退,他家不退,咱家自己就得去退,这样一家子满肚子贼心的,配不上咱家容家的女娃。三太爷,三太奶,我听你们一句话。”
容棠撂下话来,转头看向大丫,只见大丫脸色惨白一片,摇摇欲坠,才忽然想起来,他从头到尾没问过大丫的意见。
好像春草说过,她很喜欢那个未婚夫,也许她并不想退亲。
“大丫,你自己以为呢?”
为免大丫说出以后会后悔的话来,他残忍的补充道:“或许你自己没有听到过,洪家的那个童生,其实从来没看上你,早就想退亲。不管将来你如何委屈求全,在他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如果这样你也不在乎,愿意跳那个火坑,我也不说什么了,左右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有权利决定。”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大丫,看得她晃来晃去,几欲晕厥。
巧巧突然抱住她哭道:“大姐,退亲吧,洪童生不喜欢你。我和狗剩哥去他们村里买柴听到他在背后说过,他喜欢白的,漂亮的,嫌你黑,还说以后成了亲也不让你生娃,再用七出罪名休了你,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