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没有想过操纵一群武装机甲的人,会是独自一个人,还离以骸这么近。
在活性以太浓度高到以太结晶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的区域,人类在此短时间活动都可能造成严重侵蚀反应。除非是像白止一样根本不会遭受侵蚀的人,不然任何智能生物靠近都能算是一种自杀行为。
而这位其貌不扬,单看身形,比起专业战斗人员,更像是一位学者的女士,身上甚至除了一身效果平平的防护服和用来操控机甲的智能设备,连一件能对这种大型以骸造成有效攻击的热武器都没有。
不过她身着的服饰,倒是和刚刚那队遇袭队伍的服饰极为相符。
但这些机甲却明显并非先前那支队伍所拥有的。
不然在遇袭的第一时间,他们也不会近乎狼狈的应对高危以骸,并选择牺牲部分队员,为其他队员争取时间的低效又壮烈的笨办法。
爆炸有越演越烈之势,白止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些军用机甲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在军用武装机甲这种自毁式攻击下,不光是以骸承受不住,这附近的断层也在逐渐崩塌。
可那位完成近乎单杀高危以骸这样壮举的勇士却还站在原地不动。看起来有些神情恍惚,现在还没有产生撤离这片危险区域的想法。
本着最朴素的‘能救一个算一个。不在生死关头论是非’的想法。白止在发现她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向她奔去。并在接触到这位女士身体的一瞬间借用大衣做掩饰,将她整个人用早已熟悉的「数据隔离」的方法,阻止她继续遭受以太侵蚀。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数据隔离」完成的那一刻。
在白止扛起这位女士的瞬间,他的意识如颅顶猛然遭受了重锤敲击,造成了一种近乎撕裂般的痛楚,使得白止的思绪顿时陷入一片空白,连起身的动作都变形险些摔倒。
挂在肩膀上的人,也因此狠狠的撞在了他结实后背肌肉上。
好在这种尖锐的痛苦感觉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
白止站在原地静止了三秒,就强忍住头疼欲裂,胃部翻腾想要呕吐的欲望,扛着人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开始忽明忽暗。白止在随时有可能彻底崩塌陨落道路中极速前进。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他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异常之处,不能在到达安全地带之前昏倒,已然成为了他脑海中唯一清晰明确的想法。
白止从几十米高的断崖处一跃而下,呼啸的气浪撕扯着他的长发,发尾如墨染一样的黑色发梢范围,静悄悄向上扩散了一段。
目前一无所知的他向着探索到人类生命体征信号的地方快速前进。在异常混乱的思维下也为难白止还能记起,虽然自己不怕以太侵蚀,但肩膀上却还有个需要救治的「正常」人。
最终白止赶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成功逃离了会被爆炸波及的区域。
穿着紧身战斗服,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肌肉紧实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双本应该锐利的眼睛现在猩红一片,目光混沌涣散。
思维接近凝固的白止,看着不远处模糊不清的人影,机械性的抬起脚想走过去将肩膀上的人交给他们。
然而下一秒,视野中的画面却旋转摇晃,布满碎石尘土的地面瞬间在眼前放大。
白止在剧烈的耳鸣中,听不清他人的惊呼,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他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所能做到的便是侧身倒在了地上,尽最后的努力,避免对肩膀上的人造成更多伤害。
宁静的昏黑笼罩了他。
当白止再次恢复意识,他已经被人背到了临时的营地进行了抢救。
冰冷的药水被推进白止的身体,眼前穿着统一制服陌生人,惊喜的看着他睁开的眼睛,围着他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