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老旧的弓形松木柜, 是她母亲从旧货店里买来的,外面漆成了白色, 里面有三个抽屉, 柜脚很短, 底部感觉像狮爪。
一开始, 它看起来像是在原地起舞, 四脚并用, 接着, 它拖着脚从一边走到另一边, 像是在门口紧张地徘徊,最终,它开始向她逼近。
她又尖叫起来。
抽屉柜一点一点地向她逼近,她希望小地毯能拖住它的脚步, 但是抽屉柜似乎在用它的狮爪将小地毯往前推。
她的床晃得太厉害, 把她摔到了地上。
抽屉柜在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中间的抽屉弹了出来, 就像张开了血盆大口, 想要把她吞进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尖叫了出来。
门被撞开了,老爹冲了进来。
接着,震颤停止了。
时隔三十年, 那种如天塌下来一般的恐惧依然让她记忆犹新。
很多年里, 她一直害怕关上卧室的房门, 而且她依然害怕地震
。
在加州, 地面发生轻微的震颤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完全习惯。
每当她感觉到地面震动, 蚁香有到电视上出现建会物倒塌的画面时, 恐惧就像药物一样在皿管里渗透, 她并不害怕被砸死或者烧死, 而是条件反射地感觉到 了儿时世界突然崩坦的那种盲目的惊慌。
这天晚上, 她去赴约的时候, 依然焦躁不巳。
她身穿黑色直丝紧身裙,戴着黄威廉在分手前的圣诞节送给她的珍珠项链走进雍容华贵的撒盐哥网红餐厅。
黄威廉点了一支勃艮第白葡萄酒, 这种酒被称为科奇科尔登查理曼园干白葡萄酒。
大半都是他在喝, 朱玉婷喜欢它的坚果味, 但是, 她没法放心喝酒, 因为她的黑色漆皮手提包里塞着一把装有九毫米子弹的半自动手枪。
她告诉黄威廉, 朱武接受了她的道歉, 允许她撤销了离职申请。
“他不这样不行。”黄威廉说, “拒绝就相当于把你炒掉。他才当上代理特工主管的第一天, 就失去了手下最好的特工之一,他才不会那么不识抬举呢。“
“也许你说得对吧。” 朱玉婷说, 但是她心想, 黄威廉现在说这话,当然很容易。
“肯定是这样的。”
“你可别忘了, nt
这通常指的是一个人已经有资格领取丰厚的退休金福利, 随时都可以舒舒服服地退休, 想什么时候退休都行。
“那是啊,他也有他的自尊的。”
“ 呵呵。” 黄威廉摇了摇头, “朱武要是不肯接受你道歉, 会显得他懦弱。”
“我想是吧。”
“不管怎么说, 我真的很高兴你没走, 我们说不定很快又可以联手办案了。 ” 他举起了酒杯, “为黄威廉和朱玉婷二人组的光明前景干杯。”
她和他碰了杯, 喝了一口酒。
他们一边吃饭, 一边谈论着这次的案子, 回想着当时犯下了哪些错误, 给辩护律师发起了哪些出其不意的攻击, 他们还回味了紧张和胜利的时刻。
黄威廉说:“你想我吗?”
朱玉婷皱起了眉头,如果说没有,那样会显得很残忍, 况且这也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