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丢下这句暗含深意的话,也不管张家父子作何反应,同景珩一道离开了张府。
上了马车,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焦灼烦躁。
“笑笑,你没有错。”景珩轻轻揽住她,低声安慰道“既然暂时不能向堂姨袒露真相,何不先等一等,兴许等堂姨平安生下孩子,这件事便不再是事了。”
秦笑笑摇了摇头,说出了真正的担忧“堂姨什么都不知道,她不会防备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更不会防备兰芷,万一他们有人起了歹心,对堂姨腹中的孩子不利怎么办?”
张家上下沆瀣一气欺骗堂姨,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兰芷,若非堂姨胎相不稳,她会毫不犹豫的告知堂姨实情,而不是让她在一群虎狼的环视下安胎。
堂姨太聪明了,她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张家的不是,害怕引起她的猜疑,只能从旁叮嘱她怀胎期间一切小心,不管做什么身边一定要有信得过的人在。
她不知道张家人对嘉明郡主这一胎抱有怎样的想法,能做的仅仅是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堂姨是没有娘家人,但不表示她无人撑腰,任人欺凌。
只是这样的敲打,真能震慑住这帮狗东西吗?
“张家那些人与堂姨没有利益冲突,且堂姨腹中的孩子是张家真正的嫡子长孙,今后还能拉近和天家的关系,他们不会傻到对这孩子不利。”
景珩冷静的分析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不过杏花路那个女人确实要提防,一旦堂姨生下男胎,她这辈子怕是入府无望,连她生的那个也地位难保。”
秦笑笑却不如他乐观,细细的说道“堂姨在外的名声不好,之前我就纳闷为何张家不曾维护她,如今想来这群狗东西怕是早就不满堂姨不能为张家绵延子嗣,意图破除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逼堂姨把兰芷纳入府里。那些说堂姨善妒打死丫鬟,不顺公婆的传言,弄不好就是张家人自个人传出去的,为的就是哪天发作堂姨,让旁人说不出二话来。”
景珩眉头微蹙“不无可能。”
秦笑笑又焦躁起来,无意识的咬着指头“那些狗东西惯会装蒜,我就不信真正菩萨心肠的人会干出这种恶心事,保不准私下里做了恶,才装出这副仁慈宽厚的模样,以为这样就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仔细想想,张家的一些好名声,也是踩着堂姨的污名传开的!”
景珩夺过她的手指,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你说的有道理,我看那对老东西也不是只忠于皇舅舅的纯臣,刚才在正堂里,他们有意拉拢我,似乎想插手海贸一事。”
倒不是张家父子蠢,让他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是他们一开始就对他的到来产生了误解,以为他先动了与张家结交的心思。
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这位南溟侯仅仅是担心自己的妻子,才一块儿过来的。
秦笑笑听罢,懊恼道“不该让你来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暗中投靠哪位皇子,没得把咱家牵扯进去。”
说到这里,她愈发为嘉明郡主的处境担心“当年张家娶堂姨过门,保不准也是他们精心算计过的。之前你说过圣上和福王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想来圣上心里也是关心堂姨的,娶了堂姨于他们而言,相当于多了一块盾牌,关键时刻能用来挡劫。”
景珩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抬手抚了抚她的眉心“既然你不放心,明日我进宫给外祖母请安,请她老人家出面给堂姨指派两个嬷嬷。”
秦笑笑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不用等明天了,一会儿咱俩就进宫吧,最好能够提醒嬷嬷一二,让她们好生提防张家人。”
景珩不满的揉了揉她的头“都不见你对我如此关心。”
秦笑笑知道他不是醋堂姨,是想借机讨要好处而已,遂故意说道“堂姨的事太过紧急,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