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一定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比如说,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首辅,柳献周!
柳府深院中,书房的灯还亮着。
柳致远端着一碗温热的银耳羹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柳献周语气淡然,仍旧俯首批写公文。
柳致远进门,将银耳羹规规矩矩的放在桌案边,恭声道“父亲,这是娘亲手煮银耳羹,她叫您趁热吃了。”
“嗯,下去吧。”柳献周淡然道。
柳致远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开口问道“父亲,我有一事不懂,请父亲解惑。”
柳献周握笔的手顿了顿,随后不紧不慢的将羊毫轻轻搭在一旁的古砚上,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近日,太学中有人传言。”柳致远说道“说白老夫子要离开天策城,前往西蜀蛮夷之地,可是真的?”
柳献周点了点头,道“是真。”
“我不明白。”柳致远说道。
“你是不明白为何白老要去西蜀,还是不明白为何陛下要准了那个折子?”柳献周问道。
柳致远说道“额,还请父亲解惑。”
柳献周道“第一个问题,为父还不知道。至于第二个问题,自己去翻翻《诗经·小雅·北山》一卷。”
柳致远闻言,眸间流光一转,眉头紧蹙,仅仅两个呼吸的光景,他便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柳致远恭恭敬敬的向父亲稽首,行弟子礼。
待房门再度阖上,柳献周提起一旁的羊毫,轻沾三点墨。
落笔前,他略微失神,而后继续着未完的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白圣朴是大唐之人,西蜀是大唐之土,既然如此,去那西蜀走上一遭,又有何不可?
府中人言静,城门风怒号。
一阵马蹄声愈发接近。
守城的军士盯着那个渐渐清晰的身影,手中长枪紧握。
“紧急军情,开门!”
“紧急军情,开门!”
···
随着那声音一起靠近,守城的士兵看见了那马上人身后负着的黄色令旗,为首的都尉大声喊道“打开城门!”
紧接着,城门慢慢开了一个口子,将那信使放了进来。
来人并未停歇,策马穿过官道,直接朝着那皇城而去。
皇城脚下,信使下马,快步拿着令旗向宫内跑去。
无论是巡防的大内侍卫,亦或是偶尔路过的锦衣卫,皆见旗避让。
不久之后,在宫女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前。
红顶太监李德全看着那宫女,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试了个万福,恭声道“回李公公,此人说有紧急军情,要求见万岁爷。”
李德全看了看那风尘仆仆的信使,又打量了一番他手中的黄色令旗,点了点头道“你且先等着,我先通报一声。”
“是。”那信使抱拳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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