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接受结果的器量都没有,哪还当什么男人?”
“……原来如此。”
谷辰再度点头,迄今为止掌府女杰给他的感觉也确实如此。
照顾周到的二姐邬真,和放任冒险的长姐邬言,虽然无缘跟公子尚见面,但谷辰下意识觉得公子尚应该喜欢亲近长姐邬言才是。谷辰心里涌出朦胧的想法,皱眉等着邬言再说下来去。
“我跟邬真的方针不同,似乎给那孩子带来很大困惑。没了标准的他做出举动越来越胆大妄为,因此被邬真训斥过好几次,我也被提醒要好好管束尚,但却没放在心上……仔细想想,那时候要是我听邬真的话,稍稍管束下尚的话,事态也不至于演变到那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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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言摇摇头,从肺里号出深深的叹息。
“虽然过后说这些太迟了,但这些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
“为什么告诉我?”
回应着格物坊主的困惑视线,邬言露出微微落寞的神情,仿佛忍耐什么般的摇摇头,随即望了过来。在别无旁人的策论室里,以勇猛威名震慑近远诸侯的掌府女杰,注目着他,眼中流露出如冬日暖阳般的和熙目光。
被注目的谷辰不禁微微失神。
虽然迄今为止谷辰都对上司女杰抱有着相当的敬意,但还是初次意识到,眼前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邬氏长公主,其实也是一位格外美丽的女子。
突然对这般想法生出莫名恐惧,谷辰本能地往后退去。
然而邬真动作更快,先一步把格物坊主拉到触手可及的距离。
在极近距离对上那只朱红玉瞳,谷辰只觉得心神一震,心虚地下意识想别开视线,但却无法做到。
“卿的眼神,和那时候的尚一模一样……”
长公主伸手捧着他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悲恸跟怜惜。“本宫再不愿意看到珍重的人突然离去,卿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本宫。虽然不知道是否做些什么,但这次,本宫不会放你走的。”
对并不擅长传达感情的邬言而言,这番简短话语已足足是其诚挚心意的结晶。
对想传达的谷辰来说,这段从未有人说过的话语却在其心湖里掀起莫大波澜。谷辰愕然望向长公主。在他心中,迄今为止拼命抑制着的情绪浊流,此刻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心防,竭尽理性铸起的堤坝已是摇摇欲坠。
谷辰紧握拳头,肩膀猛烈颤抖,而女杰的温言则成为压垮驼背的最后稻草。
“很辛苦吗?卿不必忍耐的。”
“不是的……”
谷辰摇摇头,并没有特别忍耐。或者更准确来说,打穿越乘黄起便每天都在忍耐,事到如今已不需要在意了。
“穿越?记得卿并不是黎阳出身。”
岂止不是黎阳,我连乘黄人都不是。来到这里纯粹是意外事故,要不是被日升昌路过捡到,恐怕早就曝尸荒野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没啥好事情,这里既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会做的事,到处受人白眼。只有在仓库阁楼躲进那顶折叠帐篷时,才觉得自己稍稍还像个人。
“折叠帐篷?”
就是跟着我穿越来的那套登山装备,有些值钱的抵给日升昌了,剩下的都收在书房橱柜里。我宅在书房时都会搭起帐篷睡觉,睡得比卧室还安稳。这件事我没告诉邬真,谁都没说。
“所以,卿想家了?”
想家?哈,穿越者到异界都是要战天斗地、种田拓荒、开辟辉煌人生的,怎么可能想家?至少我听说是这样,而且这样想的话会比较轻松啦,不是吗?突然间被流放到完全陌生的土地,和亲朋好友断绝,和熟悉日常瓦解,除了把那个当成目标还能做什么?
但实际做起来也没啥用就是了。不管再怎么伪装,心里的渴望都不会减少。说起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