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那里,好像演练刚开始的样子。”
邬言带着李儒登上一草坡,从草坡居高临下望去,可看到草坡下方有一块明显被人为摆出来的石头阵围。
一块块如脑袋大小的滚圆擂石,被草绳捆绑固定着,在阵围中堆叠成半人高或一人高的立石堆。只见上百座立石堆杂乱分布在方圆百米的草地上,间中还有好几块两三人高的石柱。看上去仿佛某种似曾相识的阵势,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李儒皱着眉头把视线移到石头阵围的前方。
在那里,一组二十骑的羽骑兵正排成三角阵形朝石头阵围冲去。
骑兵为首的是一名持着弓箭的女将,短马尾随风飞扬甚是飒爽。
在距离石头阵围约二十步时女弓将举手发出号令,冲刺中的羽骑兵陡然向左疾转,只见三角阵就像画出箭头般的滑到石头阵围左侧,随即从其空档处突了进去。
“盾牌?”李儒发出讶异声音。
突进阵围的羽骑兵莫约十骑,其中半数以上装备着重型方盾。那种铁木混造的大型盾牌对冲击刺击等有着优异的耐性,但却过于沉重,本来是配制给战阵前列重步兵用的,而用在骑兵装备上则相当罕见。
在李儒注目下,持有方盾的羽骑兵们组成紧密阵势往石头阵围里突进,与此同时,另一波羽箭从留在阵围外的援护组处射进来。那些配置着爆矢的羽箭精准落到前方的立石堆上,把草绳固定的立石堆炸得碎石飞溅。
“喂喂……”
如此拟真的演练让李儒不禁倒吸口凉气。
那些飞溅的碎石被骑兵手中的方盾挡下。尽管一名骑兵因坐骑受惊而摔倒,但剩余的九名骑兵还是趁机突破了石阵阻碍,一口气冲到了石头阵围的正中央。
冲到阵围中央的突进组,出乎意外地停留了两三息的时间。
因距离太远李儒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但回过神时却发现阵围所在的青葱草地骤然改变了模样。只见深褐色的泥泡从地下翻涌着冒出来,而草地也随着泥泡冒出而失去固态,很快变成半稀半稠的泥泽地形。
“什、什么?”
李儒发出惊讶呼声,而持盾的骑兵们则在泥泡冒出那刻便动了起来。
扔掉沉重盾牌,拼命驱策坐骑,骑兵们以堪称仓惶的姿态朝着阵围外逃去,但泥泽扩散的速度却比锤鸟头的双足还要快!
化成泥泽的地域再无法承受重压,那些捆绑起来的沉重擂石纷纷陷落其中。锤头鸟虽因足掌宽大而能撑上稍稍多点时间,但也无法立即适应地貌的剧变。先后有三人因路障阻碍而身陷泥泽无法动弹,结果顺利逃到泥泽边缘的只有六人而已。
六人在泥泽边缘叫停坐骑,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
陡然出现的巨大泥泽,就仿佛潜伏地底的魔神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整个石头阵围都给吞了进去。那些被当成假想敌的擂石堆沉进泥泽,一个接一个地失去形态,甚至连当标的物竖起来的石柱也向旁歪倒,大半截都沉进了泥泽中。
原本颇有规模的石头阵围,眨眼间便倾覆殆尽,结果看上去触目惊心。
……………………
“如何?”
草坡下的演习落下帷幕,邬言转而朝李儒投去饶有趣味的视线。
八字胡的文士脸色铁青,看着下方那吞没石阵的深褐泥泽,半天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就算李儒再迟钝也该看出这场演习的意义了——
自灵涌蕴生的荒怪是乘黄诸国共痛的灾殃,而黎阳领的情形则尤为典型。因靠近南蛮而多山多林,每到夏季便有众多石怪族群从山体中矿脉大量蕴生。这些凶暴的石怪集群会袭击周围的领民聚落,甚至入侵城镇肆意摧毁掠夺,几乎每年都给黎阳民生造成难以承受的破坏。
为抑制肆虐领邦的石怪祸害,家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