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击退那荒怪群,木野集也付出了近十人的伤亡。
尽管其貌不扬,但温恢好歹是领府任命的地方官,最低限度的正确认知是具备的。温恢判断今年情况非同寻常,继续死守下去只会越来越困难,于是向集落民们提出暂时撒离到本城避难的建议。
这是温恢任职两年做出的最正确的判断,但却遭到集落民的冷淡回应。
在领邦的政治架构中,黎阳府被理所当然地视为家长,而木野集则有点像是叛逆期的青少年。平常混得好不把家长当回事,结果等到麻烦上门时也拉不下脸去求助。哪怕温恢再怎么磨破嘴皮子去劝说,人微言轻的他,也全然无法说动那些脑袋里塞满肌肉的固执匠人们。
眼着见局势愈加恶化,温恢为此急得跺脚却也毫无办法。
在绞尽脑汁又绞尽脑汁后,无可奈何的集正勉强想了个不算高明的办法。
温恢先写信鸢书向常夏宫求助,请求派出羽骑营援护木野集撒离。羽骑营是名震诸邦的精锐骑团,也是效忠黎阳府的武力机关。其抵达木野集必定能大大加强集正的发言力,而看到威风凛凛的羽骑营时,集落民们也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也就是说,温恢想藉造成既成事实的手段,来强迫木野集撒离险地。
这样的操作当然称不上规范,然而在黎阳领的历史中,确实有动用部队强制撤离集落的先例。而至于顽固死守结果导致集落毁灭的先例,在记录中则是前者的数倍!
领民是领邦最珍贵的资源,而管理及守护人口资源则是集正被赋予的职责,从这层意义来说温恢的判断没有错误,采取手段就算偏激了点也可以理解,至少谷辰听完对眼前貌不起眼的胖集正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
“简直胡闹!”
张济的表情和声音都融进了怒气。代表常夏宫权威的他,当然不可能认可这般违矩的操作。“如果这样的话,那你首先要做的是在信鸢书里奏明情况,而不是动歪脑筋,擅自乱搞!倘若领府真的派遣羽骑营驰援,却在途中因荒怪阻截受损,那结果你来负责任吗?”
很少有上司会喜欢擅自作主的手下,而领府权威更容不得挑衅。温恢的做法于情虽可原,于理则难恕。倘若按“谎报军情”来追究,那等待温恢的恐怕不只是革职查办,还有流放苦役的惩罚。
“卑职……卑职也是没有办法啊!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啊!”
温恢不断用头磕着地板,声音里亦带着哭腔。只可惜那南瓜般的圆脸削弱了悲情效果,反而让旁观的谷辰生出几分滑稽来。话说集正好歹也是治理地方的父母官,当父母官当到如此窝囊,叫温恢的胖子也算是独一份了。
相比起当官当到飞扬跋扈的官吏,谷辰还觉得眼前瑟瑟发抖的胖集正更有趣些。另外,虽然当初接受委托时是想着今次尽可能地打酱油,却没料到木野集这边是出乎意外的离奇状况,看来想彻底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了。
“张济大人,我有几句话想问问集正,不知可否?”
“咦?”
谷辰冷不防开口,满脸寒霜的传令使则露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神情。论权限的话,少监司是跟诸府司长同阶的一品大员,谷辰是否要插手地方领务,并不是他所能决断的事情。
“温集正,我有个疑问。”在张济侧目看过来时,谷辰擅长当成他默许了地走上前,跟地上的胖集正打了个招呼。“先前上来时我仔细观察了下山寨沿途的状况,到集落前的好几段防御工事确实都紧急修复的痕迹。看来今次荒怪灾害是蛮严重的,至少这点你没说谎。”
“是,是的?”听到意料以外的助言,瑟瑟发抖的温恢抬头望过来。
“既然情况都严重到荒怪群差点攻进集落,还造成住民伤亡,那表示山寨的防御工事已没法再依赖了吧?那么,为何木野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