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集正,你好歹在木野集呆了两年,可曾见过有荒怪踏进集落?”铠车前,老匠人一改往日低调作风,以咄咄逼人的语调朝温恢质问着。
“虽、虽然没见过,但今年的情况……”温恢流着汗反驳着。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老匠人强硬截断了胖集正的话。“这座山寨是老夫督工修筑的,每块木头都由老练匠人亲自挑选。别人的或许不了解,但老夫却非常清楚它的坚固。哪怕真有灾害级的荒怪群攻过来,在集落墙下,也绝对没法越雷池半步。”
“唔,就算您这样说……”
涨红着脸的温恢似乎想提出反驳,然而气势上被强硬老匠人所压倒,结果该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旁边镇场子的几名府兵瞪着胖集正,手里枪戟紧了又紧,露出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的神情,却也只能干着急。
老匠人扬头瞥了众府兵一眼,重重哼了声,像要终结话题般的掷出结论。
“总之,该交纳的税金木野集都交了,剩下的领府就别管了。”
木野集是骄傲的匠人集落,因而老匠人的宣言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集落民们的心声。听得老匠人的硬气发言,集落民们几乎忍不住要想鼓掌喝彩,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温和的声音冷不防插了进来。
“真是这样的吗?”
众人闻言惊愕回头,只见广场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位斯文青年。
青年身着重视实用性的布制长袍,肩上斜挎着一枚旅行者用的单肩布包,那蕴含知性与温和的脸庞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然而此刻却摆出准备积极插手此事的姿态来,而从其口中说出的话语也是格外犀利。
“把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当成既然事实,仗着人多势重来逼迫他人接受,这样的做法有些卑鄙哦?”谷辰瞥着铠车旁的老匠人,一反常态地放出辛辣抨击的言论。“虽然你说绝对能守下来,但具体结果怎么样也只有到时候才清楚吧?不如说,到时候要是真有什么不妙,那可就后悔也晚了。”
“什、什么?”
谷辰犀利奇袭般的乱入,令老匠人也短暂露出慌乱神情。
和缺乏魄力的集正温恢不同,顶着坊师头衔的谷辰天生就有着超然众人的身份。而昨天轻易镇伏暴乱拓荒者的情形,也给集落民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在郭备组倒向谷辰的当下,其发言权可以说连远处观望的领府使官都无法相比。
因而谷辰说的话,包括老匠人在内,没人予以敢轻忽。
“如何?我有说错吗?”
铠车前,谷辰径直问着老匠人。
“……坊师老爷。”
要说匠人和坊师做的都是手艺活,然而在职业段位上却有着猫跟老虎般云泥天壤的格别差。有些倔脾气的匠人或许敢跟领府官差对着干,但在常握造物奥理的坊师面前,哪怕再硬气的老匠人也不得不低头以示恭敬。
看着老匠人低头,集正温恢差点软倒在案桌前。憋了一口鸟气的众府兵在鄙视胖集正的同时也在心里齐齐暗赞了声“谷爷威武”。另一方面,谷辰却瞥着恭敬低头的老匠人,似乎在等他的后续。
“坊师老爷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小的不敢说错。”
果然,老匠人并未打算退下,而借着低头当口重整旗鼓,再抬头时仔细开口。
“老爷您造的那辆铠车,是我等闻所未闻的神物。小的甚至不敢斗胆去揣测老爷的坊术造诣,只是……”
“只是,什么?”
“鹰在天上飞,马在地上跑,龙和蛇的道路了各自不同。老爷您的坊术造诣小的不敢妄测,不过说到土木建筑却是我等下人擅长的活计。”老匠人低头陈述着。
“嚯?”老匠人的语调虽听着谦卑,但谷辰却没迟钝到察觉不出其中的暗讽意味,当即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在土木建筑上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