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暴躁地说:“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还有脸说?你当日若不说她是侍女,哪有这么多破事?”
陆夫人说:“那我该怎么说?在太子殿下和那么多人面前说她是陆岩的休妻吗?那样不只她面上会不好看,我们的脸面又能好看到哪去?谁知道她会不在屋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
陆老爷说:“好,好,都是你的理。你反正总是有理的,没理也能被你说的有理。”
陆夫人说:“老爷,你也休要埋怨于我,要怪就怪她自个儿。不过话说回来,她可能倒要感谢我呢,要不是我说她是侍女,她哪里有被太子殿下召进宫的机会?这大康朝的律例里,便有官员之妻,包括休了的妻,也不能入宫的。你说她是不是要感谢我?”
陆老爷说:“你当人人都想入宫?就算她想入宫,这身份之事又该怎么解决?且这事又该怎么向她父交待?”
陆夫人说:“偏你还是个太守,这身份之事,还能难倒了你?她父那儿,你就直说,当日不便说她是被休的妻,才出了这事。恐怕他自己也要感谢我们给了她一个入宫的机会,他那秋上贪污救灾粮的事,恐怕这批文也就要下来了,没有意外肯定还是原来的判决,如今他女儿被太子看中,这点事儿还不好说?恐怕日后他不止不会贬官,可能还会连升几级呢!”
陆老爷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人家父亲还要好好感谢你了!”
陆夫人说:“可不是怎么地?而且这人又是我们府上送去的,你也会沾些光也说不定。”
陆老爷说:“我就不沾这光了。只要日后太子殿下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不怨我骗他,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老太太这时插话说:“你们升官不升官的,我管不着,我只问我孙子这事怎么办?孔兰若是入了宫,我孙子就一辈子见不着她了。”
陆夫人说:“见不着才能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老太太说:“以他这对她的上心劲儿,恐怕要忘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说眼下,他日日这样在外喝酒,还没忘记她,便先喝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陆老爷“唉”地叹了一声。
房内又是一阵沉默。
不久,陆夫人的声音又响起:“老太太,不如让你房里素玉那丫头过来住上几日?”
老太太不可思议的声音问道:“她来作甚?”
陆夫人说:“他患的是情伤,便也只有情能医他。我看素玉那丫头对他也挺上心的,长得也标致得很,说不定他便因此忘记那孔兰了,也不一定。”
老太太说:“这怎么能行?岩儿对那素玉,又没什么想法。”
陆夫人说:“现在没想法,说不定以后就会有想法了呢。”
老太太说:“你睁想些歪门邪道。”
陆夫人说:“老太太你若是想让岩儿早点走出来,不喝酒喝坏了身子,也只有先这样试试。”
那老太太便不说话了。
不久,怜儿见三人从房中走了出来,便赶紧站了起来。
陆夫人见她正呆在院中,问:“你刚才一直在这儿?”
怜儿知她是担心她听了些什么,便说:“刚才我在外走了一圈,这才刚刚又坐下。”
陆夫人便没理她,也不知道她的话她信了没有。
老太太三人走后,怜儿心想,这陆夫人实是可恨,竟然想出让素玉来安慰四少爷这么个馊主意。她平时在府里最讨厌便是素玉,明明是个侍女,因生得标致,便自恃甚高,不把其它下人看在眼里。偏她又一直甚得老太太的宠爱,其它下人吃些哑巴亏也不敢多言,不得不对她忍让几分。
万一四少爷和她日日相对,生了些情谊,得了个妾室之位,少不得让她来服侍她,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