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京城的天气偶尔会有几日突然变得无比暖和。
这一日早晨,从晨时起便能感觉到无所不在的暖意。
孔兰从太后处回来后,愁眉不展地站在窗前。她想到,孔蓉已经消失了大半个月了。
她已经不再敢奢望,她会突然回来。
太子殿下去政事堂前,来到她的浣纱居站了片刻。每日早晨不见她一面就去政事堂的话,他便一整日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起自己父亲的事情还没听太子殿下提起过,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了,于是试探地问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广陈城孔太守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太子殿下说:“暂时还没有。因为发现不了文件的可疑之处,从现在的证据来看,这孔太守翻不了案。”
他看了看她,疑惑她因何对这个和她不相干的孔太守的案件如此关注,因此问道:“怎么,你也关心他的案件?”
孔兰面不改色地说:“臣妾最不想看到的是正直的人被冤枉,所以才问太子殿下他这个案件的进展。”
太子殿下说:“他的这个案件,今日起我已经交由一个新的侍御史来审理,希望他能找出其中的破绽。”想到陆岩毕竟还未被他父皇认同,万一他没有审理好这个案件,不要说御史大夫,只怕连这个侍御史也当不成,因此没有对孔兰说出新的侍御史就是陆岩。
孔兰听到审理父亲案件的事从太子殿下和宰相那儿落到了一个新的侍御史身上,不由得心里着急起来,这是不是说明,皇上对这个案件没那么关注了呢?谁知道这个新的侍御史会不会重视这个案子?再说一个刚上任的新官,又有何经验,连宰相都看不出的破绽,难道他就能看得出来?
万一自己父亲的案子再在他那儿不声不响地悄无声息了,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对太子殿下说出来,因为她如果说出来,太子殿下定会觉得她过于关注这个案件了。
太子殿下走后,她便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恨不得自己能亲自帮父亲查明真相。
她想去看看那些太子殿下口中所说的看不出破绽的文书,说不定自己就能看出其中的破绽了呢。
但是她一个太子的妃子,去看文书毕竟不妥当,因此,也只有想想的份了。
正在她眉头紧锁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经在父亲手下当主簿的许青书,在父亲事发之前,曾经称病回家之事。这事在她知道后当时还让她遗憾了好一阵,因为她觉得他年纪轻轻,不过五十岁,竟然就辞职不干。由于当时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当时他的称病回家,没有任何人起过疑心。
她也是现在想起,才突然觉得他的突然辞职有可疑之处。
想到这儿,她决定将这个事情告诉那新来的侍御史。然而御史台在宫外,虽然离皇宫只用十来分钟的距离,可是她是不能前去的。
因为,按照宫内的规矩,作为皇宫内的妃子,在京城内没有亲戚的话,就没有探亲令牌,因此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然而她又急切地想要告诉那个新的侍御史,她的这个线索。这或许是父亲案件中唯一的线索。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有没有一个可以出宫的办法。
思来想去,她想出了一个她认为可行的办法。
她知道各个宫里的太监,除了首领太监晚上居住在宫中以外,其余太监在黄昏时分都是要出宫前去皇宫边上的德兴园居住的,那是太监们的群居处。
她可以假扮成一个太监,在黄昏时分趁着太监们出宫的人潮一起外出。
现在,她需要一套太监服。
广安宫东北角有洗衣房,有专门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