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问起陆岩,“父皇,我也有事和陆岩商量,不知他在宫里哪个地方?”
皇上自是知道太子的想法,他皱起眉头带着威严的语气说道:“他要审理的案子事关机密,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太子见从皇上这儿不可能知道任何消息,决定去浣纱居好好问下晓儿和微儿。
于是他对皇上说:“父皇,儿臣告辞……”
“去吧……”
当太子再次来到浣纱居,只见刚才的轿子和抬轿子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太子疑惑问道:“晓儿,轿子去哪了?”
“回太子殿下,轿子已经将孔奉仪拉走了。”
“什么?”太子怔在当地。
太子不知,在他去御史台找陆岩的时候,晓儿和微儿便去了御书房,告诉了皇上这两日她们的所作所为,要不是眼下实在没法隐瞒太子了,她们也断不会去御书房打扰皇上,乞求皇上帮忙出出主意。
皇上听了她们的汇报后,让她们先回去,等太子回来就说孔兰已经被轿子拉走。至于轿夫那边,他派了身边的御前侍卫,让轿夫拉着空轿子走了,并让轿夫们在外晃荡十二日,未满十二日,不许进宫,且回来后也不得告诉太子此事。
对于御前侍卫交待的事,轿夫哪敢不从,连忙拉着空轿子离开了。
太子听说孔兰已经被拉走以后,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管真假,不管她是被他叫的轿子接走的,还是被他父皇暗自弄走的,她终究是离开了宫里。他怅立良久,从晓儿和微儿面前缓慢地走出了浣纱居。
……
静思居。
陆岩在院里徘徊着,初春的静思居院宅,仍处处透露着一片荒凉之感。
或许,更多的荒凉来自于内心。
他望着被关得紧紧的大门发着呆。
他昨夜一夜没有睡好,只因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向皇上解释孔兰不是心机深重之人,以流放处罚未免过于严苛。
虽然他完全可以向皇上搬出大康皇宫律例,毕竟律例规定,查明宫中嫔妃是被休之妻时,此时若无子嗣,则只是打发走,且再不得入宫便是。
但他知道皇上贵为至尊,他的决定是超然于所有宫律之上的。且事关皇上的威严,他也不能轻易以宫律来驳斥皇上。
而且,不管怎么说,此事是皇上的家事,他作为外人,其实无权过问。
昨夜思索到半夜,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当时在孔府门口遇到的马夫。那马夫曾帮他见着了孔兰的面,可以作为两人是因误解而分开的人证。
然而他又想到,这也只能证明自己对孔兰是真心实意,毕竟孔兰并未跟自己回陆府,这样一来,似乎更坐实了孔兰的心机。
而且这样一来,孔兰的孔孝明之女的身份也必将暴露,在许青书正被押往这里,孔孝明的案子即将水落石出的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让皇上知道孔兰便是孔孝明之女,只怕对孔兰意见更大,说不定还会怀疑她是为了父亲的案子才来的宫里。
如此,非但救不了孔兰,还连累了孔孝明的案子无法正常开展。
想到孔兰只是被流放,他决定等孔孝明案子水落石出以后,便辞去御史大夫之职,专门去寻找孔兰的下落。
因此,虽然在这静思居呆着无比着急,他也不得不按住性子。
陌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