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孔兰对他说:“陆御史,日后再会。”
说完又说了一句:“若是陆御史想搭车共同返回,我倒不介意的,毕竟御史台距离锦瑟坊也不远。就算你要回西郊,也可以稍绕些路就到了。免得你再找马车了。”
她倒是真心为他考虑,毕竟现在是黄昏时分,归家的人格外多,只怕找空轿子不是那么好找。
陆岩回道:“不必了。”
言毕,便离开了轿子。
孔兰便随他去。命令马夫道:“马夫大哥,还请开到锦瑟坊去。”
马夫便掉转了轿子,往锦瑟坊方向开去。
陆岩在街上寻找了半天马车没有寻到,便决意走路回去。
直走了一个时辰,他方才走到了御史台。
回到御史台时,已经是浑身汗湿了。
他在御史台的浴房洗了个澡,在穿放于椅子上的干净衣服时,他回想起今日那个高个陌生女子,他断定后来的男子便是她。
这男子因何装扮成女子模样去联系韩彦康?
他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在穿好了衣服,摆弄袖口以使它服贴时,脑子里突然闪过秦辛在离别前说过的话中的一句:“……就算回西郊,也可以稍绕些路就到了……”
这突然想起的一句话让他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放在袖口处,一动不动。
她是如何知道他在西郊有院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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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她正是她?!
他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转而又想到,知道他住在西郊的,还有程明芳和宰相府的人。如果她只是秦辛,她也有可能从宰相府里的人那儿知道自己住处。
这样一想,刚才的希望之心便又暗了下去。
过了一会,他又想到,她刚来京城没多久,就那日在宰相府老太太宴席上所见,她和宰相府的人关系也未见多好,他们又怎么会告诉她自己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的住处?
这样一想,刚刚转暗的心又升起了一丝光亮。
这个夜晚。
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决定明日必须再会会这个叫秦辛的姑娘了。
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口倾斜地射进室内,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注意到过外界的事物了。
原来,已经有这么久,他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一切美妙的景色,在他眼里都如同不存在。
他说不清,自己已经沉沦了多少个日子。
然而今夜,他的心却再一次强烈地跳动起来。
现在,他只希望夜短些,再短些。
纵然心里有了一丝不甚明亮的微光,梦里却还是如从前般苦楚。
在梦里,他梦到孔兰的身影飘乎地走过他身边,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直往他看不见的黑暗中走去。
半夜醒来时,梦里的痛楚是那般强烈。
呆坐半晌,他方才再次睡去。
陌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