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一时想不起如何反驳怜儿,想了半天方才回道:“你休要猖狂,以后我若……”
怜儿轻笑,说:“若为人上人是吧?好啊,我等着恭贺你。”
素玉见自己话未说完已经被她猜透,又被她如此嘲笑,也不打算再和她说下去,只是苦恼地翻了个身,佯装睡了。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吹树木的声音清晰可闻。
入睡之前,怜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程明书的影子。
这几日,陆夫人隔三差五便去宰相府做客,只前两次带了素玉去,后面就都是带她去了。
至于陆夫人后来爱带她去而不爱带素玉的原因,她也渐渐想明白了,陆夫人定是怕素玉在宰相府里的人面前不小心露出自己对陆岩的那点心思,到时再让宰相府里的人以为陆岩和素玉有什么,那便尴尬了。
陆夫人毕竟明白素玉对陆岩的心意,而她和六郡主聊天时,提到陆岩和程明芳的亲事是免不了的。素玉大约在听到此类话题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陆夫人总去宰相府的目的怜儿看的比谁都明白,她是让陆岩完全没有退路可走。
这不,因为陆夫人的几次登门,程家总算觉得陆家有诚意将程明芳娶进去了。
怜儿从陆夫人与六郡主的闲聊中听出来了,只要陆家有诚意,六郡主便决定对陆岩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的倔强,也知道这婚怕是不好退,毕竟是皇上作媒的,纵然心疼女儿,她也没办法。
况且,怜儿发现,六郡主似乎也以为孔兰已经死了。因此她认为陆岩的那点心思便无足为虑,他总有走出来的一天。
这说明宰相看了她那天交给他的孔兰的信以后,连六郡主也未告知真相。
或许是六郡主认为,谁还能和一个死人计较?
至于六郡主怎么想的,怜儿并不确定,但宰相的态度她倒看出来了,宰相有时从政事厅回来而陆夫人还未走时,他也会礼貌地和陆夫人谈上片刻,而每回听到陆夫人和六郡主在提起陆岩和程明芳的亲事时,他的态度便是极排斥的,他总是这样说:“此事不急,让明芳再在家里陪我们两年再说。”或者说:“你们不要干扰过多,等陆岩回来再说。”
然而他的话从来未被六郡主放在心上,六郡主继续和陆夫人说着陆岩和程明芳的亲事。
在她们聊天时,她常常觉得无聊,于是偶尔会在宰相府里走走。
今日上午,那时陆岩还未回来,她又被陆夫人带到宰相府去了。
在宰相府,因为陆夫人在和六郡主在说着话,她正在因为无聊而独自依在房外的栏杆上。
栏杆边种着一棵杏树,她看到一枝杏枝伸进栏杆,上面结着已经成熟的小小的黄杏,她嘴馋了一下,心道反正此刻四下无人,不如摘个杏尝尝。就算被人看到,也不过是笑一下自己贪吃而已。
刚摘下一棵打算尝尝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说:“咦,你怎么又来了?”
她一转头,便看到了程明书,于是立刻慌张地将杏放于袖中,答道:“表少爷,什么叫我怎么又来了?我不想来不也没办法吗。夫人让我来,我能说不来?听表少爷这意思,我不该来?”
“我的意思只是又在此见到你了……”
“所以我又碍着表少爷的眼了……”她觉得他定然是对陆夫人没什么好感,因为哪有老来人家府里作客的道理。那可能连带着,自己这个跟着的丫头,也成了碍眼的了。
“胡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表少爷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这个意思?”她有意开玩笑问。
“我不能证明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倒可以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