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樵夹着菜的筷子一松,菜重新落回到盘子里。
“我这样子去见大哥没事吧?”
他们这些族亲,虽也称呼家主一声大哥,但因着靠着大宅生活,跟大宅交往的过程中难免束手束脚底气不足。
刘管事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这样去才好呢。”
看了眼旁边伺候着的小厮千张。
千张马上给刘自樵布了一筷子菜,插话道“樵二爷放心吧,您这样去最好不过了,老爷也能知道您对府里的忠心,而且……,”
看看刘管事的面色,接着说“也让老爷知道那张家已经嚣张如斯。”
刘自樵的眼皮跳了跳,听懂了。
他以往只是个生意半死不活的铺子里的小掌柜,知道宅门里恩怨重重,不过地位限制,并没有波及他。
如今他不同往日,能窥到一些边角了。
不过,他若是不想继续边缘下去,就得选边站,不可能两头讨好。
点点头“盛隆已经触及张家的利益了。”
不想把做大的生意还回去,就只能杠上去。
刘管事不动声色的夹了一筷子菜。
千张回到“太太把盛隆开在那里就是这个目的。”
刘自樵见了家主回去的时候,想起刚刚家主的欲言又止,心情有些复杂。
进了家门,家里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担心的围上来。
“爹,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小女儿的声音带着哽咽问。
打人不打脸,这得多大的仇怨把人打成这样?
打发走子女,他妻子帮他抹着药,问“又是怀珍坊的人干的?”
刘自樵点点头。
药差点抹到他眼睛里。
樵二奶奶“哎,你别乱动。”
室内就此沉寂下去,夫妻俩都没在说话。
樵二奶奶最终叹口气,“各为其主罢了。”
刘自樵叹气是啊,各为其主罢了。
刘家大宅的耕大太太也正在听大管事汇报盛隆的事“樵二爷被怀珍坊的人打了。”
大太太袖子里转着佛珠的手一紧,神色未变,说“明天让人去樵二爷家送一份年例。”
刘管事躬身应道“是。”
出门看了看少夫人住的跨院,眼里神色不明。
袁家的牛车擦着天黑回到了家,远处传来夜枭的鸣叫声,让这个滴水成冰的夜更加萧瑟。
袁明珠看着各家透出的光,总觉得带着些冷意。
留守的袁务川爷儿俩把牛车接过去“赶快进屋暖和暖和。”
袁家的人都没有看到,他们家一墙之隔的地方,冯家兄弟俩一左一右把牛二蹦挟持在中间。
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牛四蹦的脖颈处。
牛二蹦一动不敢动,他丝毫不会怀疑一旦他动了,哪怕发出细微的声音,这两个人立马会让他变成一具再也不能出声的死人。
等袁家那边安静下来,冯大厚才把匕首移开,“说吧,秦家着火那天你们兄弟四个干什么去了?”
想到那晚的恐怖经历,牛二蹦缩了缩脖子,眼神里都带着恐惧。
他磕磕绊绊的说着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们家三蹦躲在秦家窝棚外头,偷看他们家闺女脱衣裳睡觉,看到秦家两口子跟着袁家的人出门,
我大哥说秦家两口子都不在家,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带着我们去他们家要点钱花。”
随着牛二蹦越说越多,冯家兄弟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秦家老太太跟疯了一样,把油灯打碎了,火着了起来,她拦着着不让俺们跑,火越来越大……,”
牛二蹦抱着胳膊,哆嗦着缩在角落里,反复重复着“火越来越大”,“火越来越大”……。
地上湿了一滩,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