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跟随的仆妇觉得自己比小姐更难。
待到去驿丞府,慧姐儿跟着袁家姐妹去见过驿丞夫人。
驿丞夫人又令人多备了一床被子,嘱咐仆妇“看好了,别让她们吵架。”
千户家的小姐那副身板,真吵起来,袁家姐妹俩不够人家一条胳膊收拾的。
出来驿丞夫人的屋子,慧姐儿推着袁明珠跑得飞快“快快快,把药膏拿给我。”
袁明珠命燕草把药膏找出来。
拿出功课来复习。
慧姐儿一会说“我们先玩一会再背书吧?”
一会又说“这药膏清清凉凉,抹在手里真舒服。”
袁家姐妹可算知道为什么她总挨手板子了。
觉得夫子更难,摊上这么个学生。
“你们老实把书背了,即使有药,总是被打手板子也难为情。”袁珍珠慢声细语说着。
十分担心他们家这个活土匪遇上魏家的这个女霸王,以后会学得更加不成体统。
袁明珠和慧姐儿拿着书背着。
慧姐只是贪玩,脑瓜子不笨,一会就背熟了。
她家仆妇背过身直念佛。
他们家夫人什么法子都想了,就是扳不过来他们家小姐这个性子,没想到今日遇到克星了。
袁珍珠拿出琴联系,袁明珠和慧姐在旁边给她捣乱。
依姐儿在外头就听到琴声弹得跟杀鸡似的,估摸着弹棉花的都比她们弹得好听。
端着一盘点心进来“歇一会,吃些点心再练习。”
袁明珠洗了手,拈着一块点心,“这桂花糕看着就好吃。”
咬了一小口“真好吃,我四哥也喜欢这个。”
依姐儿听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未表现出异常,只说“喜欢就多吃些。”
这是她亲自做的,本来还想让袁家姐妹回家的时候带些回去。
袁明珠一说她四哥喜欢吃,为了避嫌,让她们带些回去的话就不好说了。
还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袁家三郎嘴巴笨,不招妹妹们欢喜,所以妹妹开口闭口只提四哥不提三哥?
倒是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替袁叔驹打起抱不平。
袁明珠瞟了一眼任家姐姐,见没有反应,在心里想着究竟听懂了没有?还是任家姐姐心悦的就是四哥,是她会错意了?
驿丞夫人进来“马上吃晚饭了,少吃点垫垫,别误了吃正餐。”
袁明珠吃了一块桂花糕就不吃了,跟驿丞夫人说话。
“我家四哥节前画了一副岁寒三友图,准备拿去装裱了挂在堂屋里做中堂的,放在装裱铺子里,谁知被一位客人看中了,软磨硬泡非要买了去,
还买了礼物送到家中,请家中长辈割爱,曾祖父被磨得没法,只能让于那人。”
梅、松、竹,称为岁寒三友。
讲究的人家,所挂的装饰,所用的器具,都要随着四季变化更换。
有些家里来了客人,也会根据客人的身份更换。
冬日里挂岁寒三友图或是松鹤延年图。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驿丞夫人听了,眯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袁明珠叽叽咕咕说了好些她家四哥的事。
任依依这会觉察出不对了。
袁明珠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疏了一口气。
觉得这事大概没有她什么事了,任家姐姐自己会跟她父母说清楚。
有慧姐儿这个老学生罩着,袁明珠在学里混得如鱼得水。
她也不追求出类拔萃,只要一般般不垫底就行。
带着慧姐儿手板子打得都变少了。
因为是女学,也用不着考科举,女学生的家里也不指着他们封王拜相,课业压力并不大,有些学生甚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