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去内院的人站在正房廊下等着,郑妈妈快步进了卧房。
站在床帐外头低声喊了一声“夫人。”
袁明珠应了一声“什么事?”
听着声音似乎闷闷的。
“世子让人来传话,几位舅爷要回去了,让您去送送。”
床帐内一只素手撩开床帐。
郑妈妈忙上前一步把帐子挂起来,吩咐人进来伺候梳洗。
看看她周身,还好只是拆了钗环,头发不算乱。
带着丫鬟们七手八脚很快就把人装扮停当。
让人抬来暖轿,一行人往外院过去。
进了外院书房,袁明珠先往顾重阳那边看了一眼。
顾重阳摸摸鼻子,“让你来送送大哥他们,冷不冷?”
对自己一冲动之下把人带来到决定有些不好意思。
袁明珠当着哥哥们的面也不好发作他,只叮嘱了一番路上注意安全,替她像嫂嫂们问好,二嫂要是发动了给她传信之类的话。
惟志院的大门外外院的,袁伯驹带头上了马车。
郑白驹排在最后,车帘放下的一瞬,他才匆匆往袁明珠的方向瞥了一眼。
车帘放下,把视线隔断。
马车粼粼前行,行出视线。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不知为何,袁明珠就是觉得六哥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像是此生再不复见。
送走客人,袁明珠狠狠剜了一眼顾重阳,一甩袖子,对她的人吩咐“我们回去。”
n kitty?
顾重阳不会把她不当回事,她坐着暖轿走在前头,顾重阳也匆匆吩咐了一番下面的人,追着他回了内院。
进了内室,看到她正坐在镜子前,由春荞丫鬟伺候着把钗环摘下来。
他示意丫鬟一边站着,自己上手替她拆卸发簪。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正看到明珠对着镜子里的他翻着白眼。
这个小白眼狼。
顾重阳没待太久,外头就有人来禀事,他只得又赶去外院。
袁明珠知道今天的宴席的目的,就是一次钓鱼宴。
现在正是布网的关键时刻,也不再跟他置气,让人把顾重阳的大衣裳拿来,接过递给他。
让他先去忙,回头再跟他算账。
顾重阳把大衣裳穿上,得寸进尺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帮着系衣带。
袁明珠也是狭促,想起他把她的衣带系得只剩鼻子嘴的前仇,也把他的衣带系得紧紧的。
顾重阳包容的笑着,刮了她的鼻头一下。
“我可能今晚不回内院来了,到时辰你就先睡吧。”
做戏做全套,他跟郑贲思明面上应该是仇敌的关系。
邀请仇敌上门不符合设定,但是郑贲思如今是晋王府的人,他若是想投靠晋王府,主动跟郑贲思修复关系就合情合理了。
情势所迫讨好完仇敌,转头忍不住又迁怒妻子。
袁明珠摇头失笑,这算什么?渣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会子的男人就是这样,功名利禄在亲情之前。
就是汉高祖在被威胁要杀掉其父煮肉羹的时候,也都曾不受威胁不顾父亲安危,说“幸分我一桮羹?”
看袁明珠笑得不怀好意,顾重阳忙解释“我就是为迷惑其他人。”
“曲先生他们说这样安排对我们和对白驹兄都好。”
袁明珠点头,表示知道了,也理解。
不说眼下,就是为以后新皇登基以后考虑,他们跟郑白驹都不好过从甚密。
龙椅上坐着的人,总有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之感。
若是下面的臣子都抱成一团你好我好大家好,皇上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了。
顾重阳阻止了袁明珠出门送他,“你待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