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轻易就被人摸到老窝里去,留着也是废物,没什么用。”
袁明珠……
我竟然无话可说。
顾重阳到底怕她太担心,解释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四旗在水道里没有固定的营生,出了事大不了换一处地方落脚。”
声音低沉,低垂的面孔藏在油灯的暗影里,似乎藏着阴沉和狠戾。
袁明珠看他主意已决,知道再劝他也无益,没再多言,不过捏着小几角上布巾的手暴露了她的担忧。
顾重阳把布巾从她手中拿了出来,扔到角落里盆架上的水盆里,溅起一圈水花。
执着袁明珠的手,湿帕子凉透的缘故,她的手有些凉。
大手包裹着小手给她焐着,“我有分寸,就是给他们点教训。”
又说“有心算计无心,等漕帮察觉不对四旗都已经远遁了。”
明珠明天就回箭子巷了,他不想她带着担忧离开。
本来想瞒着她的,哪里知道还是被她看出破绽。
本来也是,以他媳妇的机灵劲,想瞒过她确实不容易。
曲先生推算出下一场雪得年后了,之前下的两场雪马上该化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明珠年前回箭子巷住不了几日就得回来,毕竟年节的时候她作为惟志院的主母不能离开太久。
若是年后再回去,没有事情牵绊,万一舅兄们留她长住就糟了。
让长住吧,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让长住吧?又怕舅兄们对他有意见。
顾重阳努力给袁明珠宽心,就是不提放弃报复的打算。
袁明珠也不强求,做人做事都要有底线,别人已经把手伸到他们家内院了,反击一下也是应该。
不给他们点教训,警告其他也有此打算的人,不然以后惟志院还不得成了筛子了。
既然他心里有成算,不会把事情做绝跟漕帮死磕到底,她也就不再阻拦。
说道“小惩大诫一下,目前我们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
顾重阳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媳妇总是跟他如此契合。
拉着袁明珠的手交代去箭子巷小住的注意事项。
交代着又灵机一动,说道“正巧六哥打发了药锄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趁机使唤他一回,让他跑一趟箭子巷报信,让大哥他们来接你。”
在其位谋其政,郑贲思现在是晋王府麾下,替晋王府奔走也是应有之义。
他能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他会认同。
让他给自己跑跑腿。
也趁机让他媳妇在家里再多待一晚上。
袁明珠哪里会猜不透他的这点小心思,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会拆穿,“嗯,也行。”
“大哥他们来接我,让外头人也知道我有娘家人撑腰。”
夫妻俩相视一笑。
先有大公主横插一杠子,再有袁家哥哥们不惧安阳侯府的高门第前来。
盘算落空的安定侯府估计得跟被架到火上烤一样难受了。
药锄被请去喝茶的地方也不远,就在旁边耳房里。
耳房里烧着碳炉,暖融融的并不冷。
平日里留了一个婆子看着炉火,以备夫人要茶水。
火炉边上有小丫头放了些栗子花生等在烤着。
郑妈妈亲自送药锄进来,看火的婆子不敢怠慢,烫了茶碗给他泡了茶,拿了栗子招呼他。
又在旁边橱柜里翻找了一碟小丫头们藏的点心。
药锄正惬意地烤着炉火喝着热茶吃着点心,突然就听到正房里传来顾世子暴怒的声音。
“惟志院跟那边势不两立你难道不知道?你没长脑子吗?你这么大个人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那脑袋长了是留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