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哪个院子里的丫鬟了。
若是丫鬟的话他应该就直接索要了,一个丫鬟,他姐姐廖氏还是有这个权力越过大胡氏给他的。
也只有需要他抚慰干涸的心灵和肉体的是安阳侯的女人,他才需要偷偷摸摸行事。
这种情况下除非不关注,顾重阳没怎么费心去查,就查到廖峎光顾的那位是一位姓黄的姨娘。
这位黄姨娘本就出自廖府,是当年大胡氏见顾舟被沈姨娘迷住了,让娘家给收罗了进来用作跟沈姨娘争宠的。
廖氏又把这事委托给她娘家兄弟去办。
黄姨娘经过廖峎之手,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那黄姨娘当初既能被委以重任,让大胡氏接进府里用来阻击沈姨娘,也是个羞花闭月的美娇娘。
故人重逢,美人恩重,干柴烈火也就顺理成章了。
见顾重阳装傻充愣,曲先生只觉得喝下的茶有些苦。
他是顾侯的门客,受顾舟所托前来辅佐顾重阳。
顾侯的这个儿子比之其父要有能力得多。
顾重阳让他这个跟着顾舟混日子如一潭死水的人生再次升起再拼搏一把的豪情。
他投靠顾重阳是因为被他所折服,心甘情愿,没人逼迫他。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对父子终有一日会背道而驰。
如今看来,世子对侯爷怨憎颇深,这是打定主意要看侯爷的笑话了,连侯府的体面都不管不顾了。
若故主新主反目,到时候他该如何抉择?
顾重阳慢条斯理地饮着茶,并不急着催促曲先生做出抉择。
今日只是透露出一点苗头来,给曲先生一些思索的时间。
他不需要一个关键时刻用孝道束缚他,左右、质疑他所做的决策的下属。
想跟着他就别想着左摇右摆,他需要的是绝对的令行禁止。
不仅是曲先生,所有人他都会给对方一个选择的机会。
曲自鸾看了一眼顾重阳。
就只见方正的面孔上依稀可见少年的稚气,坐在那里身姿如松,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薄茧。
端在他手里的甜白瓷菱花茶碗显得莹白细腻却脆弱。
那菱花瓷杯让他联想到袁氏。
袁氏站在世子跟前大概就跟他手中握着这细瓷杯差不多吧?
或许有人只看到表像,认为脆弱的细瓷需要呵护。
知情人才知道,那细瓷何尝不是在融化他四周竖起的冷硬的藩篱。
曲先生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茶,决定先不做决定,待袁氏回来,听听她的想法再说。
这口茶在口腔里滚了滚,徐徐咽下,后味回甘,口舌生津。
夸了一句“好茶。”
顾重阳端起杯子做敬茶状,“先生喜欢的话回头叫茜罗取一些送过去。”
宾主二人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讨论起品茶来。
仿佛之前的所打的那些机锋都是错觉一样。
聊了一会儿茶道,曲先生像不经意似的说道“这马上就该过年了,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是啊!”
又是一年,病病歪歪活百年,皇上的病情,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颗惊雷。
大家怕它爆炸又想让它爆炸。
炸响了这悬而不决的状况就能结束了,省得像如今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是陆续有人陷进去。
可是真若是炸了,用明珠的话说,那位置又不是鞠蹴,能人手发一个回家各玩各的。
总是有人会希望落空。
顾重阳跟曲先生在这说着关于皇上的病情,城中一处巷子深处的宅子里,也有人在抱怨着。
屋里燃着火盆,蒸腾着脂粉的香气。
一个男人只着中衣,衣襟半敞的倚在软榻上,怀里搂着个粉面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