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阳失望的把头转过来,把剥好的兔子拿去洗干净,送到灶间里。
又铲了一锨干净的土撒在刚才他们剥兔子弄脏的地面上。
干完这些活,坐到灶间去帮杜氏烧火。
“不用你烧火了,我底下放的是两根耐烧的木头棍,我自己烧就行了,去把脸洗洗,别回去熏得黢黑。”
杜氏撵了他去洗脸。
看着站在穿着长衫的袁伯驹几个身后等着洗脸的顾重阳,一身乌漆嘛黑颜色的短褐,跟落到白鹅群里的鸦雀似的。
就这身短褐也不是他的,还是往日袁少驹穿了的,肩膀和手肘处都补着补丁。
蓦然惊觉,好似因为明珠不喜欢这孩子,一家人又忙,也没人提要给他做衣裳的事,就忽略了。
以往袁伯驹几个也穿着粗布的短褐不显,现在他们换了细布的长衫,对比不要太明显。
不仅杜氏发现了,家里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陶氏吩咐杜氏“我看着锅,你去把少驹的衣裳找一件先给他穿着。”
杜氏听了,打开那些旧衣的包袱。
还好袁少驹往日是家里最矮的,连一开始比他矮的袁白驹后来都长得比他高了,所以他的衣裳穿了也没人能捡去穿,都被杜氏收在包袱里。
因为是去学里穿的衣裳,穿了也还没磨损的太过,还有五六成新。
找出来两件,顾重阳穿上去有些长却长的不多。
他骨架大,不似袁家兄弟身材修长,长衫穿在他身上也能撑得起来。
杜氏把长衫拿给梁氏“老大家的,你给他改改,不要剪掉,把底摆给收一点就行,过了年长个子再放开。”
梁氏端了针线笸箩出来,一会工夫就把长袍给改好了。
换上长袍再站在袁伯驹几个中间,看着就不显得突兀了。
但也明显能看出来不是一窝的亲兄弟,长相差异太大了。
不似以前的袁白驹,站在袁家兄弟中间跟亲兄弟一样。
杜氏看看顾重阳那张有些黑的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暗暗拿他跟袁白驹做比较。
还是觉得袁白驹那孩子更好。
顾重阳面色本来就黑,一路从晋地过来,到这儿以后又干活,黑得跟黑泥鳅也不差啥了。
浅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不伦不类的,让袁明珠想起陈佩斯穿着警服的形象。
噗呲笑出声。
看到屁孩嘴唇抿成一条线,赶紧“等忙完这阵子,让大嫂给你做一身褐色或是深蓝色的,这身颜色不太衬。”
顾重阳脸色才变好一些。
梁氏嫁妆里她娘家陪送了不少布料,拿了来先用,布料放久了也损成色。
梁氏笑道“回头我打开箱子翻翻,看看什么颜色的好看,干脆一人做一身好了。”
她主要是想给袁伯驹做,又怕单做丈夫一个人的婆婆嫌她自私气。
陶氏听不出她的深意,不想用曾孙媳妇的嫁妆,忙要拒绝。
袁明珠抱着陶氏的胳膊,抢先道“好啊,好啊,给顾重阳做两件,让他也有得替换,其他人一人做一件。”
袁伯驹愧疚的看了梁氏一眼。
看得梁氏恨不得给一家人一人再多添一件。
吴氏没有嫁妆,袁仲驹怕她难堪,担心的也看了她一眼。
吴氏轻轻的对他摇摇头,让他不用担心,她没多心。
嫁妆这种事,她爹娘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好歹婆家没人拿她跟大嫂做比较,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再大嫂也没因为嫁妆丰厚就自矜自贵翻着眼皮看人,也不能因为她嫁妆少就不许大嫂嫁妆的话题吧?
吴氏笑涔涔的跟梁氏施了一礼“那就偏得大嫂两件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