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想着伙计说的话,笑道“袁先生客气,有事尽管说,刘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他把袁家当成他的贵人,盛隆能从银楼做到如今的珍宝坊,都靠袁家给的机缘。
一次是给他们带来财运,突然间银楼内客如潮涌。
第二次是送鹿那次。
本来他被怀珍坊的人打了,还觉得丢脸呢,担心一脸乌青拜年都不好出门。
谁知道居然因此因祸得福,不仅多得一份过年的年例,大嫂还下定决心扩大经营。
他如今算是成功进入族里核心圈了,再不是以往外围打酱油的小角色。
袁家诸人……
总觉得刘掌柜热情的有些过头。
上回来送鹿就有这种感觉,这次见了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袁弘德压下这种怪异感。
把袁少驹在鹤鸣书院遭遇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跟刘掌柜借个懂砚台的熟手,帮着鉴定一下砚台是不是赝品或是本身就有瑕疵。”
刘掌柜想着也是举手之劳,“我们店里新请的胡师傅,原本是桥泗巷洪家当铺的朝奉,洪家犯了事,他家买卖倒了,胡师傅被我大哥请了来,让胡师傅跟着袁先生走一趟。”
刘家也准备做当铺,没抢到铺子,把当铺的朝奉给抢了来,先安置到珍宝坊。
袁明珠听着洪家,觉得真是巧,他们家新来的樊嬷嬷就是洪家出来的。
大家听说是原当铺的朝奉就放心了。
能做当铺朝奉的,都是练就的火眼金睛,东西上手就能辨别真伪,估算出差不多价值。
只是看来刘掌柜似是真心要给他们帮忙,没往生意竞争上联想。
袁明珠有些无奈,看来这盛隆能把怀珍坊的生意抢走,全靠天意。
这样好的机会刘掌柜居然看不到。
这叫什么?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刘掌柜吩咐伙计“去把胡师傅请来。”
不一会,一个精瘦的老头就跟着伙计过来了。
刘掌柜给袁弘德和胡师傅互相做了介绍。
胡朝奉跟刘掌柜比就精明多了,一听事情经过就往袁弘德面上扫了几眼。
看出来袁家是想借机给盛隆送一把刀,把刀把子送到盛隆手里,让盛隆拿着这把刀去捅对面怀珍坊一刀。
不过这事不能明说,袁家只想递刀不想跟刘家正面为敌。
袁家毕竟根基浅,对上刘家没太有底气。
胡朝奉也不想明面上得罪刘家这种逮谁咬谁的恶狗。
袁家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胡朝奉说道“要说最了解各大名砚的,还得数州学的梁学正,若是能请到梁学正给掌眼,就更十拿九稳了。”
他不能提醒刘掌柜,但是能撺掇着刘掌柜把事情往大了闹,结果是一样的。
他跟刘自樵没有利益冲突,刘家家主把他安置在这里只是过渡,等新当铺开业他就该走了。
刘自樵毕竟是刘家子弟,而且他以后做了新当铺的朝奉,收来的死当有些还得靠珍宝坊出售,现在得打好关系。
袁明珠坐在一旁,看着场中的人斗着心眼。
心想着难怪以往曾祖父做事都带着大哥他们,跟着出门果然长见识。
她扭头看了看板着小脸听大人说话的顾重阳,再一转身,正看到左顾右盼,跟凳子上有钉子坐得没个稳窝的袁少驹。
袁少驹内心焦灼,不想听大人们在这里说客套话。
这时候就该跟画本子里写的那样,拍案而起,仗剑怒目。
袁弘德跟刘掌柜他们又商量一会,兹事体大,刘掌柜做不了主,得去跟家主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