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就喊了他一声“顾世子”。
现在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想起那个迁徙途中孤苦伶仃被托付给他们家时候无所适从的孩子。
先就心软了。
觉得他骤然回到富贵乡中,又没有管束,被人勾着行差踏错也情有可原,只要知错,也不是无可救药。
说“之前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年纪还小,交友一点要慎重,有些品行不端的人离着远些。”
他说什么顾重阳都应是,保证一定改。
“我和白驹约了在前头书肆见面,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也不小了,该知道的好歹应该都知道,我也就不啰嗦了,娶了亲好生过日子。”
说是不啰嗦,又问了一通他银子够不够使?娶妻事宜有没有人操办?新人娶在哪里?
又交代银子不够说一声,屋子该修整的就赶紧修整,该添置的物件就添置,别慢待了新人。
看着袁仲驹走远,顾重阳搓搓自己笑得发酸的脸颊,远远的绰在他身后。
看到他跟郑贲思相携进了书肆,眼中神色不明。
随从气喘吁吁的跑来“世子,路通了,赶紧回去吧。”
说的去旁边铺子逛逛,这旁边的定义可是够宽的,不是这些日子不太平世子爷出入都带着一队护卫,他差点没找到人。
顾重阳回到车上,进了寺庙祈福不提。
许是心诚所致金石为开,等过了三月,皇上的病情渐渐好转。
报恩寺里住了这许多勋贵皇亲,各家的护卫都不敢放松。
尤其几个公主是女眷,更是把守得严密。
安定侯府的二夫人也带着小儿子来祈福。
气温转暖,这日他们府里来送衣服的妈妈进了她所住的厢房。
“这些日子侯爷和夫人又吵架了,昨天他们那院子里扫出来好多碎瓷。”
廖氏果然欣喜的问“又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之前死的那些人需要安抚银子,夫人说没有银子。”
“是嘛!”,廖氏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乐意看到侯爷和汪氏吵架,但是家里银钱短缺她可不乐意看到。
汪氏在屋里,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身边的仆妇大气也不敢出。
外院,胡维昆父子和几个心腹正在议事,“报恩寺里人太多,之前的安排都用不上了,不是诚意伯府在门外吵架,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差点没撤出来。”
想想都后怕。
报恩寺的空房子里他们安插了一些人手进去,准备里应外合。
谁知道这些人跟商议好了一样,突然都去了寺里,有些人行李都没带,都是家里后送过去的。
“要不要在回来的路上……?”
胡维昆“另外再找机会吧!”
否决了这个提议。
皇城到报恩寺路途不远不说,这么多家人,回程中也不一定能找到机会。
主要是囊中羞涩。
之前死了你们多人,抚恤银子就得好大一笔。
去年的收益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今年的还没到。
跟季节似的,他们家现在也青黄不接。
待其他人都走了,胡维昆问他儿子“季家那边怎么说?”
胡庆祥摇摇头“季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商人重利,季家非得拿到酒醋局的供应才会愿意出银子。
远水不解近渴。
而且现在皇贵妃自顾不暇,那些阉人见风使舵,根本不买他们的账。
想拿到酱醋局的供应,先得大把的银子买通那些阉人。
尤其顾重阳屡屡发难,步步紧逼之后,那些人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