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被他气了个倒仰,她抖着手,手指都差点儿戳到喻嘉言脸上,“有你这么跟自己长辈说话的吗?我怎么你了,怎么他老明家了,你要这么吓唬我?”
“长辈?”喻嘉言也懒得给冯氏留脸了,他嗤笑一声,“宁愿眼睁睁看着我死,也不肯借一间屋子出来让我暂住的长辈吗?我是怎么来的老明家,你这个做长辈的心里没数吗?当初你生怕我喻嘉言沾上你家一星半点儿,现在看到明家有钱了,想知道人家赚钱的路子了,你这个做长辈的就又想起我是喻家人了?”
冯氏被他半点儿不留情面的揭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心下顿时又气又恼。
然而喻嘉言的质问却还没完,他冷冷盯着冯氏的眼睛,“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是不是?还是说你以为我喻嘉言会傻到被你三两句话就哄得昏了头,然后做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帮着你们撬明家的墙角?”
被戳中心事,冯氏脸上不由自主就现出几分心虚,喻守义更是连站在这里都觉得无地自容,他一把扯住冯氏衣袖,“嘉言别听你大伯娘的,她是失心疯了。你快进去吧,大伯这就家去了。”
言罢,他不由分说就拽着不断挣扎的冯氏离开了。
喻嘉言没吭声,他静静看着喻守义两口子走远,心里对喻守义却也多了几分失望和埋怨——喻守义不是管不住冯氏,而是对他来说,儿女的感受到底重过他这个侄子。
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喻嘉言即使心酸也不会埋怨。
可喻守义却不该纵着冯氏说出刚才的那些话,不该在明知明家人对喻嘉言有大恩的情况下,由着她挑拨喻嘉言和明家诸人的关系。
虽然他一直都表现的好像很不赞同冯氏的所作所为,可他却并没有认真约束冯氏。
喻嘉言知道,他其实心底也存了一份隐秘的期盼,期盼着喻嘉言能离开明家,去到他们家里,帮着他们赚钱。只不过他一向以“好人”自居,好人又怎能忘恩负义、见钱眼开?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所以就也不敢明目张胆支持冯氏。可要不是他给了冯氏底气,冯氏又怎会在赵氏灰头土脸离开之后还扯着他胡言乱语?
“伤心了?”明月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此时正站在院子门口静静望着喻嘉言。
喻嘉言扯出一抹笑,“有点儿。”
明月摸摸他的头,“你还有我们。”
喻嘉言抓下她作乱的手,“嗯,我知道。”
他已经不是一年前刚来明家时的他,这一年来,明家人对他就如同对待大郎几兄弟,既没有格外关照,也没有任何有意无意的防备或者排挤,他在明家过的如鱼得水,早就不复之前的可怜兮兮。
如今的他对自己、对明家都非常有信心,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在明家生活下去。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明老太等人谁也没问喻嘉言为何耽误了这么久才进来,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小院儿里热闹却又不失温馨。
送走酒足饭饱的里正等人后,明家人开始忙着圈地。
明老爷子在村里找了大约十来个壮劳力帮工,砌墙搭棚子的泥瓦匠也从镇上找了一个。
泥瓦匠的工钱是三十五文一天,其他人则是十五文。
除了工钱,明家还为做活儿的人一顿早饭一顿午饭。
早饭明老太准备的是野菜汤、小咸菜、高粱米饭,午饭除了咸菜、野菜、米饭或者饼子,明老太还会多准备一个荤菜,比如红烧肉、炖兔子、卤猪下水。
如是忙了三天时间,明家总算把新买的那块荒地圈了起来,鸡圈、兔舍、牛棚之类也全都按计划弄得利利索索,而何世贵也把办好的地契送来了明家。
明老太带着几个儿媳妇开始扩大家禽家畜的养殖规模,明老爷子则操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