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总结,“南疆使团如今有个蓄意挑起战乱的罪名在前,此后他们是死是活,都是南疆内部的争端,一概与大鸿无关。这是化被动为主动。”
殷褚识利用江长兮三人算计了南疆新王一把,掌握了与新王博弈中的主动权。而大鸿也借着殷褚识的算计反过来算计了南疆一把,掌握了两国逐鹿间的主动权。
江长兮长长出了口气,甘拜下风道:“一群狐狸。”
寒未辞对江长兮这一语评价的回应只有两声爽朗的大笑。
将江长兮送回了侯府,寒未辞就走了,看他离开的方向,不出意外应该是进宫去了。
也对,商议放他国质子回国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少得了寒未辞这样的驻边大将。
所以他这是特意出宫来接她回府的?
一想至此,江长兮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唇角微扬,笑意轻柔温顺,又难掩矜持羞涩,
那是连天边余晖都不及的温情缱绻。
江长兮回府后,接到了安早瑜遣人送来的信。信上只提及她和秦陌平安无事,叫她安心这样的话,又说听闻寒未辞去接她了,想来寒未辞会告诉她个大概,她便不重复了,等改日她与秦陌登门拜访时,再同她说其他的细枝末节。
江长兮只要安早瑜和秦陌就成了,当下松了口气,便没有再理会这事。
因此她并不知道,当天夜里,南襄王府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寒未辞刚要脱衣沐浴就接到通禀,不由得有些惊讶。但听闻客人是有要事相商,想了想那人的身份,寒未辞也不敢怠慢了:“将人请去书房,本王即刻就到。”
寒未辞极快地换了身常服,去了书房。
书房里,辛泽坐在客座上,下人刚奉上茶水,寒未辞就来了。
“深夜打扰,失礼了。”辛泽站起来,拱手道。
寒未辞稍微侧身,避开辛泽的礼:“先生是兮兮的师父,也就是本王的师父,再深的夜来访,都不算打扰。”
寒未辞手一抬,请辛泽坐下说。
辛泽坐下,打量着主位上那个一身冷漠寒霜的男人,他的眉眼自透着一股张扬狂傲,也就只有提及江长兮时有那么一瞬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情蜜意。
辛泽微微一笑,似感叹,似试探,“王爷待我那徒弟倒是不同。”
寒未辞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试探一般,剑眉一挑,理所当然:“她是本王的王妃,自然不同。”
“只是不知道这不同,在王爷这里,有多大分量。”辛泽依旧在试探。
“先生有话直说吧。”寒未辞不耐烦辛泽这般七拐八弯的试探,直接道:“江长兮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若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住,谈何统领三军,保家卫国。”
“王爷爽快!辛泽也不拐弯抹角了。”辛泽似乎松了口气,也不再试探了:“王爷应该知道长兮体内养着一只血蛊。”
“自然。”当初江长兮就是靠着这只血蛊牵制住他体内的牵机蛊,救了他的性命。也是这只血蛊,将他和江长兮绑在了一起,成全了他。
但寒未辞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蛊毒这种东西他懂得并不多,但就他所中的牵机蛊看来,蛊毒之害损身害命,绝非好物。江长兮体内的血蛊怕也是隐忧之物。
只是寒未辞也想不明白,江长兮医术超群,身边之人如辛泽、如温大夫也是医中圣手,她怎么就中了血蛊呢?
“长兮的血蛊,是我的师妹,也就是长兮的母亲亲手种下的。”似乎是看出了寒未辞的疑惑,辛泽解释道,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让寒未辞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为何?”寒未辞问。
“为了救她的命。”辛泽答。
“长兮自出生起便身中奇毒,我与师妹想尽办法不得解,不得已兵行险招,给她喂了血蛊,以期以毒攻毒,以蛊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