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长言第一次守岁,眼下人虽困了,但兴头还没过,窝在江长兮怀里不肯回房去。
江长远一巴掌拍在他腿上,骂了一句“臭小子”,倒也没强求他。
离子时还有些时辰,兄妹两便一边哄着江长言,一边低声说着话。
多数是江长远在说,江长兮在听。
兄妹两好久没这样坐着聊天了,江长远便跟她讲这些年临都城的变化,讲临都富贵圈里多了谁少了谁,讲他这五年见过什么做过什么。
讲着讲着,他也会问江长兮这几年的生活,春城有没有什么好风景,老宅附近的巷子里哪家有漂亮姑娘,哪家有不争气的儿郎。
问来说去,东拉西扯,夜色更深沉了。
“哥哥,宫宴好玩吗?”停顿了一下,江长兮看着头顶的红灯笼问。江长言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提起宫宴,江长远兴致缺缺:“好玩也不好玩。”
“嗯?怎么说?”
“往年有热闹看,勉强好玩。今年没热闹看,不好玩。”
“热闹。”江长兮好奇道:“刚刚阿言好像也有说,哥哥是为了看热闹才去宫宴的。是什么热闹啊?”
江长远看向江长兮异常好奇的脸,十分惊奇的语气:“妹妹,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啊?”
江长兮默了默,似乎检讨了一边自己,然后才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江长远很是怀疑地来了一句“是吗”,见江长兮始终坦荡,俨然就是突然兴起的好奇心作祟再无其他的样子,江长远这才勉强信了吧。
“妹妹你知道,寒未辞的父亲是靖安侯爷吧。”南襄王爵位世袭罔替,为避免混肴,江长远直接叫了寒未辞的名。
虽然江长兮很肯定江长远并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不想对寒未辞尊称王爷罢了。她心里暗笑兄长的孩子气,面上不动声色:“嗯。”
“寒未辞的母亲是王府的郡主,两家嫁娶,结两姓之好,可惜嗯嗯嗯……”都是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了,江长远一个小辈也不好在妹妹面前嚼长辈的舌根,便含糊地跳过:“总之呢,南襄郡主战死沙场后,寒未辞就记恨上靖安侯府了,靖安侯府也不是什么好茬,两家相看两厌。”
“现在寒未辞有军功在身,有承袭王位,深受皇恩,年年宫宴不落的。靖安侯府世袭之家,就算现在靖安侯只剩个空壳子了,可他在皇上那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宫宴自然也少不了他家的。”
“这摆宴的明元殿才多大啊,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寒未辞可不是好相与的,狂傲脾气躁,一看见靖安侯府的人就跟点着的炮仗似的。老子小子的,靖安侯可忍不了,两下一掐架,那不就是热闹了嘛!”
看江长远越讲越兴奋,江长兮默默汗颜。
说好了不好在妹妹面前嚼长辈舌根呢!
江长兮摇摇头,左不过在家里,伺候的都是嘴严的,也便由着他去了。
不过先前看哥哥那模样,她还以为是寒未辞每年在宫宴上都会有麻烦呢,没成想是这事。
寒未辞同靖安侯府不和,这事江长兮不是不知道,先前也见过他将陆老夫人气得半死还将人押入刑部的事,江长兮也能想象得到每年宫宴这两家会闹得如何乌烟瘴气,难怪江长远一提起就这般兴奋。
不过提起陆老夫人,江长兮想起了陆柳氏,微微眯起了眼。
陆柳氏伤她之后好像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如今如何了,好像也没人给她个交代。
江长兮挑了挑眉,想着要不要让庆荣去打听打听,眼前突然一亮,怦然炸响的烟花如惊雷一般,璀璨了整片星空。
“烟花。”江长言在她怀里惊醒,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嘟囔道。
“是烟花,漂亮吗?”江长远从妹妹怀里抱过弟弟,手一抬,竟然让江长言坐在他脖子上,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