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吓到江长兮,更不想在江长兮的心里留下他这样丑陋可怖的模样。他颤着手捂住她的眼睛,几乎是恳求的:“别看,江长兮,别看我。”
“寒未辞!”方才明明没事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眼前一片黑暗,江长兮的脑子却运转飞快,思考着方才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方才,方才……哨声,那个人!
江长兮抓掉寒未辞的手回头,果然看见战场外的谢子鹰拿着骨哨又是一声哨响,寒未辞闷哼声加重,剑起剑落的速度明细下降了。
他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寒未辞将江长兮推出他的怀抱,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抗出一条路:“你先走。”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江长兮缠上他的手臂:“要走一起走。”就是要死,也要一起死。
没道理我有危难时你护着我,你有危难时我就要丢下你。
没道理我刚刚看明白了自己对你的心意,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面对敌人夺命的刀,死亡曾数次与她擦肩而过。江长兮不是不怕,只是被他这样紧紧牵着,十指相扣的温度是她无法舍弃的。
敌人一个一个被寒未辞砍趴下,哨响不停,狰狞的青筋暴起爬满他的脸。
也许是他此时的模样太过骇人,也许是他不要命的打法太过威慑,也也许是身边这个姑娘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给了他无比的悍勇震慑住了那些踩着同伴的尸体围上来的敌人,寒未辞护着江长兮且战且退。
“寒未辞。”身材娇小的姑娘艰难地稳住因为蚀骨的疼痛而脚下踉跄的男子,男子高大的身体从背后罩住姑娘,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我还撑得住。”
曲环山上曲环峰,曲环峰下九曲环,太过茂密而显得过于幽深的密林是曲环山天然的屏障,此时也成了寒未辞阻击敌人脚步的利器。
他对这一带并不算熟悉,但多年行兵打仗的经验使他每带兵到一个地方,最先探查的便是当地的地形。
而曲环山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数座山峰巍巍延绵,成片的古老树林犹如一个又一个闭环,环环相扣。加之历州所在地域常有大雾天气,在山深林幽的曲环山上是很容易走不出去的。
寒未辞原也担忧被困林中,但敌众我寡,好不容易退到了可以暂避锋芒的九曲深林,寒未辞没道理再犹犹豫豫,掷下手里仅有的一个辣椒弹,他带着江长兮钻进林中。
谢子鹰可没少吃这玩意的苦,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里面塞满的全是辣椒面,偶尔还会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泻药……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阴影让谢子鹰迟滞了一下,寒未辞带着江长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幽幽深林里。但这并不意味着谢子鹰就会放弃追击。
九曲深林并不好走,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一个不小心就能绊倒人,身后的脚步声步步紧逼,难免让逃命的人心生慌乱。更让人讨厌的是谢子鹰的哨声在这空荡的林子里回响得更加勤快,那哨子声一圈一圈地荡了出去,又一圈一圈地荡了回来,寒未辞因疼痛揪紧了心口处的衣服,扶着树干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是牵机蛊?”早在看见少年脸上愈演愈恐怖的青筋时,江长兮心里就有了猜测。
寒未辞不懂什么牵机蛊,他只知道他体内的确一直养着一只蛊,“原来它叫牵机蛊吗?”
“你先别说话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你施针好不好?”
寒未辞哪里舍得拒绝这个姑娘,可他太痛了,体内的蛊虫在啃噬他的骨血,钻骨一般的疼痛即便他强压着,也忍不住浑身打颤。
可他不能停下,他死不要紧,但在死之前,他的姑娘要平安才好。
一步迈出,脚下软绵绵的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个着力不够,寒未辞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