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痨病的病根儿,醒来便气喘呻唤,睡去便屎尿齐流,过得很忙碌,充实得紧”
“离魂症?失禁?”武三思仿佛泡在了冰桶之中,竖起发青的手指,赌咒发誓,声音凄厉如同夜枭,“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上苍明鉴,断我根者,我必血债血偿,十倍报之”
不少有意无意的视线,飘向淡然镇定的李旦,然而,他却无动于衷,他不知道是谁出的黑手,但他知道,不是自己。
只不过,他的身后,中山王李隆业眼中掠过阴霾,在济济一堂的人头中,飞快找到军器监令阎则先。
这厮却是个八面玲珑的,跟自己的上司,新任冬官尚书、安平王武攸绪咬耳朵说悄悄话,定然是借着武崇敏的故交关系,冒充权策党羽,骗取的信任。
“武三思与宗秦客,都投靠了李重俊,他为何还要对武三思出手?”
“中山王,武氏皇族的实权派,都归附了权策,旁的都只是禄蠹米虫而已,武三思枉自又宗族嫡支名分,却没有什么用,有用的,只有宗秦客的宰相位,武三思在,则宗秦客首鼠两端,时常东望,殿下所不取也,用他来破坏陛下的选妃恶政,再划算不过”
李隆业脑中闪过他与阎则先的对话,默默看了前面身材胖大的父王一眼,手指放到鼻下,轻轻嗅了一口。
洛阳府的正堂,众人七嘴八舌商议了许久,没有拿出个章程,狄仁杰放任他们东拉西扯,不了了之,没有确定谁来查案,没有安排梁王府的章程,甚至也没有决定要不要具折上奏骊山。
李旦有些不安,屡次试图镇场子,引导议事进入正途,却未能成功。
眼睁睁看着众人留下一团浆糊,稀稀拉拉,三三两两散去。
“狄相,这……”李旦忧心忡忡。
岂料,狄仁杰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殿下,也太心急了些,本相先拦着,殿下早些收拾了首尾才好”
说完,扶着腰带,迈着四方步阔步离去。
“何出此言?这不是……”李旦伸长了手,只瞧见狄仁杰的背影,剩下的,都是洛阳府的地主,萧至忠看着他,挂着暧昧的笑意,仿佛偷窥了他的房事一般。
“哼……”李旦百口莫辩,拂袖而去。
李隆业在后头跟着,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狄仁杰等人的反应,直接将嫌疑扣在了李旦头上,固然对李隆业破坏选妃的意图有利,但这一切,顺遂得有些过头了。
不知不觉,李隆业落在了安国相王府一行的后头。
李旦和相王府的护院都很放心,他们早就察觉,似是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暗中保护李隆业。
一路无话,平安回到神都苑,经过合璧宫楼下的时候,哗啦啦,头上响起一阵清脆的砖石之声。。
李隆业迷茫地抬起头,却见宫墙上的瓦当在眼中越来越大。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