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一群人就这样耗了良久,相互劝说推辞。风隅玿身边的那个偷船的小厮不得不向风隅玿提醒道“大官人,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应赶紧趁着天黑离去。如今城外的难民也全乱了,正蜂拥逃往南方,水路虽相对安全些,但依然需要格外谨慎,以免与难民撞上,因此,应趁早,逃得离开封城越远越安全。”
“既然娘不肯走,那细钗,你抱着质儿走,逃得越远越好,回钱塘。这里也只有你认得回府的路。”李翩儿劝李大娘离去,但李大娘又怎么能放得下她呢?于是坚决不肯走。没有哪个母亲会在危难之时丢下自己的女儿,而肚子逃命,李大娘同样如此。
细钗听了李翩儿的话,连忙摇头,话音中带着哭腔“李夫人,主子都没走,我一个做奴婢的,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性命,抛下主子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成为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对,翩儿说得对,这里除了我与大哥之外,就你知道回风府的路。况且由你带着质儿走,我们也放心。”风遥玦很赞同李翩儿的意见,同时也清楚李翩儿的意图。
他们几个主子都不肯独自离开,但质儿是必须要送走的。就算是奶娘,他们也不能完全放心。与其将质儿交给奶娘,还不如交给一个可信之人。细钗在风家待了多年,与李翩儿的关系一直不错,对主子忠心不二。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平日里质儿有大半时间都是与细钗在一起,感情也就比别人深一些,质儿更亲近于细钗。
李翩儿这样的安排再合适不过,众人也都没了意义。细钗还想要开口反驳,结果就被风隅玿强行拽上了船,之后从李大娘怀里抱来质儿交给了她“别哭!路上小心些。你划船吧。”
船缓缓离岸而去,船上那微弱的灯火越来越小,越来越缥缈。刺骨的河风吹得细钗一头青丝乱舞,打在脸上令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那双抱着质儿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站在那已是泪流满面,哭的哽咽。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河岸,她声音颤抖着喊出了一声“李夫人,你一定要平安!我与小官人一定会在钱塘等你的!”
颤抖的话音裹挟在呜呜的风声中隐约的传进了李翩儿的耳中,她终于忍不住了,憋了许久的眼泪最终哗哗落了下来,她舍不得质儿。她仿佛有一种错觉,那便是今生恐怕都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还那样小,然而却不得不离开自己的父母,承受背井离乡所带来的流离。
“细钗,外面冷,别冻着质儿,快进去!”李翩儿将冰凉的双手放在唇边,踮起脚尖奋力将自己的话喊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力气,人一下子跌坐下来,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心上就如掉下了一块肉一般令她痛得抽搐。
风遥玦蹲下身子搂住了李翩儿,用自己的披风为她挡去了大半的寒风,温声安慰道“翩儿,你放心,会没事的。别哭了,这样会哭坏身子的,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应该振作一些。”
看着李翩儿哭,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就连一向威严的风老太太,此刻也是泪流满面,只是没有像李翩儿那样严重。
而风隅玿,心中更是揪痛,他悔恨当初自己要带李翩儿来开封,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伤心难过的,自己却还是失了言,眼看着她痛哭流涕,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
李大娘暗暗地抹了一把眼泪,也在李翩儿身前蹲了下去,说的还是些安抚的话“翩儿,凡事,你应该往好处想,他们定会平安的。你如今要做的应该是尽力保重自己的身子,这样我们才能放心,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平安。你也不想因为你,而让肚中的孩子有所闪失,对吧?”
“质儿,我的质儿,呜呜,娘,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我这个母亲是不是当得很不称职,从来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他。呜呜,质儿……”李翩儿最终哭晕了过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