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干呕出声,连连摆手,此刻给他摆上龙肝凤胆都是吃不下的。
奈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见把他恶心到了,急忙扭着一双粗腿跑了出去,口里叽哩咕噜念叨着“渔夫牌馒头,战地最香的!”
安则清急道“等等!”来不及召回奈良渔夫,他已经迈着一双小短腿跑远了。
北辰扭曲着面孔咆哮“有完没完?那么恶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安则清道“总要问问这幻杀术有什么方法克制啊?”
北辰沉默了,微微蹙眉,左手撑在膝盖上,扶着额摇头,道“再把他叫回来?”
安则清见状,叹道“算了,这幻杀术确实口味重了些,不过,我也差不多知道个不离十了。”
北辰左手支着头,右手握拳轻轻锤着胸口,表情极度痛苦。安则清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心想,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北副将,居然会被一滩血水恶心到?
半晌,安则清幽幽道“天威剑,沾了血!”
北辰倏地站起来,惊道“什么意思?”
安则清便给他讲了夫子巷里怪异的打斗,众人不管是劈砍还是穿刺,毫无变化都是白刃,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只道是修为高深的邪祟妖物。唯独天威剑上沾了黏糊糊的流状液体。
北辰惊诧,朝天虔诚拱手礼道“天威剑是先王御赐,城主两代世袭,此剑包四夷,裹四季,大江为缠绕,恒山为飘带,照五行铸造,用阴阳开锋,上能斩开浮云,下能断绝地脉,匡正诸侯,天下臣服,是无上至尊的天子之剑。”
安则清道“那黑衣人,惧怕这天威剑的炎阳正气。”
北辰道“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再嚣张的歹徒,知道他的短处就好办了!”
安则清颔首“可是眼下不知道他的下落。”
北辰负手踱了几步,走到门口,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冷声道“知道了又如何?你有炎阳正气的剑吗?”
情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糕了,就算有天威剑,也没有能拔得出来。
一阵冷冷的夜风从门口长灌而入。安则清垂下眼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二人就这样,一个低头看地,一个仰首望天,站了半天。
八年前,安则清刚成立八荒武馆,左木白剑还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自恃剑术超群,打遍云雾城上下无敌手,几次三番给安则清下战书,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左木白打起了天威剑的主意,据说这把剑直刺,上挑,下劈,横挥,剑锋所指无一阻碍,安则清正是败在了天威剑下。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两人从势不两立的擂台对手打成了推杯换盏的知交好友。
左木白钦佩他君子不行陌路,管它咫尺天涯的江湖豪情。安则清敬佩他死我一人天下生,且看旌旗尽披靡的忠义气节。
自那以后,天威剑就认了主,除了左木白,任谁都再也拔不出剑。老城主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恐怕早就一掌拍死他了,左木白正是将独生子这张王牌拿捏得好,可谓是为所欲为。
良久,二人静默无言,门外的火盆薪燃毕剥,巡逻的士兵走过一茬又一茬。
安则清嘴角动了动,苦笑道“天威剑认主,就算杀不了黑衣人,难道我的学生不救了吗?”
北辰仰望着天,姿势都没有变过,一动不动。安则清抬眼望着他,森然笑道“呵,安某自己的学生,自己救!”
这话说完拂袖就要离开。北辰面色一僵,猛地转身与他对视,道“救,当然要救,我北辰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安则清面色缓和了许多,道“谢谢!”
北辰阴阳怪气又道“我答应救人,完全是出于人道,我本人是很不喜欢这个叫文馨的!”
安则清心神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