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被一好心护士收养,给他取的净字是想他以后能干净利落做事,干干净净做人。
我总以为他可能学医去了。事实上阿净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拿着积攒多年的奖学金和补助金买了辆雅马哈摩托车。
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当然是成绩方面,身体里流着叛逆血液的他不愿再过牢笼似的校园生活。只留给养母一笔钱和一封信:谢母亲养育之恩,我必当出人头地,再涌泉相报。净字。
4
阿净有个优点,一副好嗓,音色浑厚不失性感,磁性中带点沙哑,辨识度极高。
初中那会我们都没注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发现得晚。
阿净总是在夜幕降临时戴着耳机和头盔,然后调整呼吸,一轰油门,风驰电掣。晚风在耳边呼啸,发梢在空气中燃烧。
他穿梭在华灯初上的街道,像一道绚丽的彩虹,又像一道耀眼的闪电。享受速度与激情。
只是这诺大的城市,没有一盏灯为他而亮。阿净说他喜欢这样,因为只有在油门轰到顶的时候他才最清醒。
有时候飙车累了就去充满朋克气息的酒吧饮酒。几杯下去酒精上头,阿净摇摇晃晃走向吧台,拿起麦克风,吼了一嗓子。
惊艳四座,惊呼不断,掌声滔滔不绝。音响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是玛丽莲曼森的《leave a scar》。
极具摇滚乐天赋的阿净被酒吧老板和乐队赏识,诚邀阿净加入,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阿净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主唱,吸引了众多留着爆炸头和穿着张扬怪异,手臂上刻满纹身的摇滚爱好者和伪摇滚爱好者。
当然还有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
阿净和别的摇滚歌手不一样,他没有长发,没有纹身,没有吉他。
只有一颗年轻叛逆又渴望呐喊的心,和一辆陪他度过漫长岁月的雅马哈。
阿净不关注这些,他接过客人赏的洋酒一饮而尽。轻轻拨开姑娘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手,面带微笑:“借过。“
然后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微微点头,眼神专注又深情。
音响传来lkpark《nub》的前奏,炫彩斑斓的聚光灯映在人们神情不一的脸上,又一闪而过。
酒吧里的男人们边欢呼边挥舞着手臂,女人们甩着长发扭着蛮腰。
好像在麻木不仁的身体里又重新翻腾着炙热滚烫的血液。
5
清晨的一束阳光照射在阿净阴暗的住房里,他睁开眼睛,晃晃脑袋,又穿上t恤,对着镜子洗漱一番之后剃掉了略长的胡须。
酒吧老板安排他住在三楼的仓库房,不是很通风但环境还算舒适。每个月几千块工资足够他自理生活,还能给他的雅马哈换根排气管。
阿净下楼和酒吧前台的伙计打声招呼,便向街道走去。他买了豆浆油条当早点,趁着清晨凉快,去透透气。
他想买一盆植物摆在他房间的阳台上,于是顺着街道走向广场,直到视线落在对面的一个花店。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姑娘出现在他的眼眶里。那姑娘正俯身给植物浇水,眼神专注灵动。
浑然不知肩上有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阿净走向前木衲的问:“有适合摆在阳台上的植物吗?“
“有君子兰、芦荟、常春藤、你随意看看。“姑娘礼貌回答。
“我想找那种浅绿色……叶片宽厚,叶面有灰绿条斑的……叫什么来着“
“虽然不太懂你说的是什么植物,不过应该有。“姑娘往花店里面走,先后端出几盆类似阿净描述的植物。
阿净仔细端详一番之后摸了摸脑袋,略显尴尬。
“请问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叫《这个杀手不太冷》,我要找的就是里面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