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商贾一阵忐忑。
这女县太爷的作风他们上午也领略过了。那当真是蛮横无理,心狠手辣啊!
单罗春,谭司道这等背景深厚的人说拿就拿,不但拿下,还极尽羞辱之事,就在他们来之前,一群大头兵已将福佑商行,前门商行所有铺子都封了,连他们家都给包围了,只许进,不许出,这是要活活把人逼死啊!
这样一个女屠夫,大魔头他们哪里敢惹?王庆公公已算这地面上颇有能量的人了,可结果?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人带走,连屁都不敢放一句?
他们只是商贾,就算和世家乡绅有牵连,可他们也明白,一旦碰上硬茬,那些乡绅只会先将他们卖了!
所以还老实些吧,向县太爷低头不丢人,虽说她是个女子,可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父母官呐!
本已做好了吃瓜落的心理准备,哪里晓得这县太爷不但不增加税银,反态度祥和,这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心里更加惊惧,不知这县太爷又想怎么整人?
左弗抿了口茶,道“诸位能及时悬崖勒马,本官甚为安慰。”
顿了顿又道“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各位大东家都知错了,那本官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尔等以后老实纳税,以往的事便不计较了。”
“大老爷宽厚是我等之福。”
一群人忙起身作揖,恭维了几句。
“坐。”
左弗压了压手,“本官不是在意那些虚礼的人,你们不用紧张。常州乃是江南要府,武进县又为常州治所所在,故而有些事乃是本官不得已为之,你们也莫要害怕。”
一群人面皮抽搐,嘴上连连称“不敢”。
你这样还让我们不要害怕?我们都吓尿了好不?
“这武进繁华,如今因着战乱,天灾也少了往年的荣光。本官此来一是身负皇命,二也是对常州神往已久。此地乃季子故里,苏东坡亦在此终老,宋时更是出胡淑修这样的奇女子,可见常州乃是人杰地灵之处,能来此地为官,本官甚幸。”
您到底要做什么,您就直说了吧……
一群人都快要哭了。这个时候,这女屠夫越客气,他们就越害怕,总觉她有什么阴谋。
“咳。”
左弗轻咳了下,“扯远了。说了半天,其实本官就想表达下,本官对本地商贾并无恶意,且本人也不歧视商人。所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没你们商贾,任何地方都繁华不起来,所以呢,本官也想请教请教各位,看看本官做的这些东西能不能委托你们卖一卖?”
肉戏来了!
果然还是想拿他们开刀啊!
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商贾站了起来,拱手道“草民乃是云荣祥的东家温友河,容草民斗胆,敢问大人,是何物要委托我等售卖?”
“椿芽。”
“是,姑娘。”
椿芽打开一个盒子,屋内顿时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这是玻璃镜!”
“是,是南京才有的玻璃镜!”
另一个人纠正道“西夷产的镜子没这么好!”
“这,这东西是出自大人之手?”
一群商贾惊叹了!
刚刚的委屈恐惧也消散了不少,心里也一下火热了起来,这好的东西当真要委托他们售卖?
“嗯,南京的玻璃镜也是出自本官之手。”
左弗直接点点头,“除去这些,那肥皂也是本官造的,若是你们有兴趣都可以交给你们售卖,还有这些……”
一个个盒子被打开,一群人不断发出惊呼声,“原来南京所出的玻璃器具都是大人造的吗?!!”
“这,这是雅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