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笑着道“身为地方官让百姓高兴是应该的。”
“唉,要天下的官都像大孙女这样,咱扬州老家也不会被鞑子糟蹋了。”
钱氏摇摇头,叹气道“玩了大半天也累了,大孙女,咱们回去吧。”
“好。”
一连几日,左弗都陪着家人四处玩。老头沉浸在新鲜事物中,闹腾劲倒也减了不少,不再四处去惹祸了。
当然,左弗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老爷子本就虚荣,忽然变了官身,膨胀也是正常的。但过度膨胀必然招祸,所以这病必须得给他一次性治好了!不然后患无穷啊!
所以在陪伴了几天后,左弗便也不再陪着了。要想治老爷子的病,首先得让他先闯祸。
为了让老爷子闯祸,她已跟诸同僚以及邱云平精心设计过了,就等老爷子跳坑了。
天气渐渐回暖,当荠菜长满大地的时候,左奎让人套了车,带着钱氏去野外挖荠菜。
这些日子,他都没怎么出门,所以也就见识到了左弗的繁忙。
这孩子虽卯时三刻才起,可从睁眼那刻起,就没停下的时候。从早忙到晚,吃了晚饭也不休息,还在那看书。
这样看看,左奎就有点心疼了。
这当官怎么这么累啊?
眼看着吃荠菜的季节到了,他便想去挖点荠菜给孙女包馄饨吃。
自己来常州,吃的用的都是大孙女的,大孙女对自己也很孝顺,自己若是不多照顾下孩子也说不过去。
父母不在身边,只能他这个当爷爷的多疼着点了。
他前脚一走,余风便立刻跑到邱云平那儿,道“县丞,老爷子终于要出门啦!”
“……”
邱云平脸上淡漠,心里泪汪汪。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做这样的事?他好歹也是个举人啊!
故作矜持地点点头,道“是去了哪里?”
“听说是去郊外挖荠菜了。”
“让人备车。”
“是!”
很快,邱云平也出了衙门,跟着左奎出了门。
待到了郊外,见老头下车开始挖荠菜了,他便去别处将马车停下,然后便步行晃悠到了左奎跟前,故作惊讶道“这不是昭毅将军吗?您老人家怎会在此挖野菜?”
顿了下又道“左大人可领着两份俸禄,怎么,这多俸禄还不够养家,竟是要让你们两个老人家出来挖野菜贴补吗?”
邱云平一脸讥笑,“左大人当真是两袖清风的大清官呐!”
左奎本就好面子,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了?再抬头一看,好嘛!
这不就是那专门欺负咱大孙女的坏县丞吗?!
好啊!
老爷我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倒上门找打来了?
“呵,我喜欢吃野菜。”
左奎冷笑着,“你个县丞不好好做事跑野外来管老头子挖野菜作甚?难不成你个小小县丞还能管到劳资我拉屎放屁?”
邱云平嘴角抽了下。
只觉就算没有左弗吩咐,就凭老头这张嘴,自己也能秒进狂暴状态。
“呵,将军说笑了。下官不过是个举人,哪里敢管您的事?还是您老有福气啊!弄了个儿子入赘,拿别人家的钱为自己前程铺路,完了再将姓改回来,最后还得了个厉害的孙女,硬是仗着陛下厚爱,给自己爷爷讨了个昭毅将军之职!”
邱云平抿嘴一笑,露出一副刻薄嘴脸,“下官可没这好的好本事,哪里敢管您啊!”
“你,你这混账!我家大郎是靠杀鞑子才复了祖宗姓的!你休要污蔑我大郎!”
左奎气得脸色发白,一旁的钱氏也是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