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错之有?
是啊,你何错之有?
朱慈轻轻摇了摇头,心间刚刚涌上的怒气又缓缓消散。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吗?
不满一切压迫,不满一切不公,自己又怎能说服她?
缓缓转身,侧头道“爱卿无错。山敏正之事,爱卿做得对。”
顿了下又道“朕带了御医过来,将身体将养好,其他事莫要操心了。早早养好身体,早早回来办事,百姓还都指着你。”
这是变相交易了。
山敏正可以罚,若是将来再出了类似的事,你一样可以依法办法。但前提是,去平息外面的民怨。
朱慈走了,半个时辰后,御医的回复出现在他的案几上。
真是病情来势汹汹,且肝火郁结,显是长期操心的结果。
望着太医院几个御医几乎一致的诊断,朱慈想起她昨日在寒风中的模样。
傲雪凌霜,如松柏挺立。
又想起那日在朝堂,她表现出的志向,他便有些恍惚。
她要实现的东西听来很美好,可在那片美好里却并没有他的位置。
就像从年少时,她所表现出的那样对皇权权威缺乏敬畏,甚至不屑。
体现在这志向里的,无他朱慈的容身之处。
他闭上眼,虚弱的感觉萦绕着他。
这个大明不是他再造的,这个大明是她再造的!
无论自己对自己否定多少遍,都难欺骗自己以及天下人。
若无左弗,无她一手缔造的左家军,大明或许……
已经亡了吧?
始于推翻外族,又亡于外族,大明的灭亡将是最具耻辱感的。
他缓步走出宫殿,来到乾清宫宫门外,透过重重宫阙望向太庙的方向。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是太祖,成祖,他们面对着这样的臣子又会怎么做?
太庙里的木塑牌子与画像并不能给予他答案。他只能消化着那些帝师教给自己的东西。
对臣下要恩威并加,不能过于放任与完信任,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
左弗被抬在担架上出现在京城街头,在虚弱的劝说中,百姓们的情绪渐渐平复,京城也恢复了祥和之气。
一句话,平万民怨!
民望高到这种地步,着实令朝臣们害怕!
这等人若是想造反,那也是大事可成!别看许多人将泥腿子不当人,可他们内心深处是知道的,这些软弱无力的泥腿子们一旦有人带领他们,那就会变得无比勇敢。
古往今来,成没成事两说,可哪一次王朝式微,改朝换代的第一刀不是这些泥腿子砍下来的?
京城恢复了安静,这天夜里,天空飘起了雪,转眼,便如鹅毛般飘飘洒洒的落下。
皇后寝宫里一片宁静。
天子的让步出乎了她的意料。得知,天子带着御医亲自探视时,山芷娴很惶恐。可晚间时分,天子又来陪她用了晚餐,让她在惶恐之余终是明白了些道理。
奶娘或许是对的……
自己当务之急是好好养胎,唯有生下皇子,自己才能在这宫中站住脚跟。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山芷娴就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夜。
左弗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哪怕惩戒也并不是因为她。只是她碰巧是皇后罢了。
这个认知让山芷娴伤心又惶恐。
自己的掌宫太监被打死了。这对旁人来说或许还不够,可对她来说却已是一种警告。而之所以,没惩罚她,完是因为她身怀皇子罢了。
这认知让山芷娴消沉,连续几日都是无甚胃口。可随着胎动越来越强烈,她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