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又将诉状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番,思忖半晌后,将李想木二叫了过来,询问道“你们去被告卢蝉儿家打听情况时,他们族人可有异常?”
“回大人。”
木二蹙眉,“卑下觉得那卢家人很奇怪。”
“哦?如何奇怪?”
木二闭上眼,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卑下总觉他们的神情不自然,而且,被告虽是平民,可其家族也算兴旺,谈不上富贵,但也比一般民富足。
卑下走访了几户外来户,反应也颇为怪异,见我等询问,眼神躲闪,可听到我们是应府的人后,却又暗示我们去别村打听。
卑下后又去邻村相询,原告之事其实是从这些邻村人口里听来的。
大人,大明治国,皇权不下县,乡间管理皆由族老完成。
按理,这被告虽父母全无,但按常理,族人是不会放弃对孤女的照鼓,因为传出去名声不好,对其家族与外部的联姻不利。
且属下打听到,被告父亲遗留下了四亩薄田,这薄田并未被王庄氏(继母)夺去,而是收回了公中,每季给予四成收成,经过走访,族内并未克扣孤女口粮,每季都足量分予,且薄田依然在其名下,并打算做为其嫁妆,想为其挑一可靠的男儿为夫君。
这些都是属下从他们临近的周家村打听出来的。听周氏族人,卢家族老对这孤女谈不上多怜惜,但也没苛待,还算尽了长辈的义务,对其的安排还算过得去的。”
“不错。”
李想接话道“属下打听来的消息是差不多,属下亦觉卢家人有些奇怪,听到我们是应府的人后,欲言又止的,可最终却是没问出什么来。”
左弗眯眼,思忖了片刻后,道“按例,本官一旦接了诉状,被告原告都不可回家,都要在保人家居住。不过,我总觉这里面有些不寻常,吩咐下去,事涉选秀,不按常例审案,被告原告必须待在衙门,且去收拾两间房出来,将二人分开安置。
记住,无本官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交谈,便是府丞也不许!另外,派人去王家村探访,看看庄氏再嫁之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
李想抱拳,“属下去找张铭,让他亲自带人盯着!”
左弗点点头,“此案背后涉及伦理礼法,无轮怎么断案,都会引来非议,我等必须心处置,揪出背后之人!”
“大人!”
木二问道“会不会就是冲您来的?”
他着便压低声音道“您杖责了国丈,皇后愤恨难平,如今选秀之事又经您手,会不会是皇后?”
左弗望着桌上的茶盏,望着沉在杯底的茶叶,沉默半晌后道“不管是谁,总之来者不善。庄氏再嫁门第也不高,也不过是富农,并无多少见识。可这一纸诉状写得却颇有水平,紧扣忠君孝义四字,这不是一般讼棍能写出来的东西。写出此诉状的人,深谙缠斗舆论之道……”
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下两下,“这样,你们立刻去通知栀蕙,将此事与她听,让她写一篇报道来。”
罢便是冷冷一笑,“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玩得下尽知才好!”
“大人,如此我不就更被动了?”
李想急了,“这等事乃是风口浪尖之事,大姑娘再将此事宣扬,到时无论大姑娘怎么宣判,必会引来攻击!”
“连国丈都打了,我这一头清名又岂是几个宵能灭去的?!放心,他们不是要毁我清名,他们是想掌控这姑娘,同时再为我树敌!”
李想一脸懵,倒是木二似是明白了什么,他蹙着眉,低声道“这事……那位恐怕是没这脑子,没准是想巴结她的人想出来的……又或者,是安山侯自己所为……”
“父母爱之则为之计深远……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