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下追随始神子,共举伐龙。
袁望一家三代从军,其祖父袁辽深得始神子器重,贵为亲信,统领始神子禁卫—圣殿军三千兵士。其父袁璃崇亦身居高职,深得辟法神子器重,多年在外征讨,立下战功赫赫。
袁望生于营帐,长于行伍,天资卓越,善战好勇,性烈若火,妒恶如仇,自幼随军征讨,耳濡目染间习得一身好武艺、好兵法,立下战功累累,年方二十有六,即可统兵百人。
某日,袁望正领兵于西牛贺洲东北方向的一处教国边境,同唤龙联军鏖战,双方多番较量,胜负未分,却有神星城遣派快马来报,速召袁望回城。
隔日,袁望嘱咐好军中事宜,便就随着来使一同折返,赶赴神星城。
长路漫漫,甚是寂寥,二者无意闲谈间,袁望方才知晓,月余前,辟法神子遭歹人投毒,不治身亡,现已魂归造物主圣怀。听闻此事,袁望倍感心慌,唯恐神星城将再度陷入内乱,亦挂念其父是否会因早年间拥立辟法神子,而受他人排挤,伤感之余,更是归心似箭。
匆忙行路间,时过半月,待得袁望归来,神星城却并未如同他臆想中的那般纷乱,反倒是时任大主教的奥斯汀·伯雷坎特,听闻各关卡隘口岗哨探子回报袁望踪迹,而特地率神星城一众高层,盛装而行,出城相迎,袁望之父袁璃崇亦处其列,往日冷峻的面容上满是难以抑制的狂喜,正与大主教伯雷坎特相谈甚欢,并肩同行,步履间甚至隐有越位之象,其余人等观此,却也只敢俯身垂首,退居十步开外。
两方着面,寒暄中,几番恭维自不必多提。
袁璃崇年事已高,青壮时厮杀而落下的隐疾,让他早已不能披挂上阵,于家中赋闲良久,而彼时袁望正值壮年,随军四处征讨,父子二人亦许久未见,而略有生疏,各自面容上虽都难掩喜色,但真到口中,却也不过谈及近况的寥寥数语,面面相觑间,再无多言,后便由伯雷坎特牵头,请得袁望入城。
而在神星城中,袁望归来的消息早已传开,为一睹其真容,信众尽数走出家门,将街头巷尾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同时,却又彼此心照不宣的为袁望等人让开了一条通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间,人声已如鼎沸,嘈杂中,袁望零星的辨清了些只言片语,却也都是有关于他自己的。
彼时袁望尚且不明,神星城为何会搞出如此之大的阵仗来迎接自己,直到他随众人一路前行,步入造物殿内,方才得知,造物主已降下圣谕,授任袁望为神子,号曰宵破。
圣谕楔文书道
悬旌万里,策行戎马。
动撼宵劫,破晓奈落。
随圣谕至,亮银胫甲一道赐下,名亦随其主,唤作宵破霜胫。
后世谈及袁望,常盛赞其骁勇善战,运兵如神,诚然此等溢美之词,对于一名武者或是将领来说,都不可不谓是极高的褒奖。但作为一派魁首,神星城的象征,千万信众的实际统治者,却不该只是武者和将领。
袁望在继任神子之位后,神宗事宜便理应由他来做定夺,然袁望虽不是大字不识的粗人,可也只懂运兵行武,平日里处理些擅长的军机险情倒还好,可一旦涉及到捭阖纵横,礼教民生,便就犯了难,虚心向他人求教还不算,每日还要劳心劳神,处理政务到深夜。起初袁望尚且沉浸于众星捧月般的权势中难以自拔,倒也不觉得这算什么负担,但久而久之,当特异经过时间的研磨,而变作寻常,繁重的政务便是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权势之于袁望而言,也就全然不复过往的那般吸引,甚至变成了一种累赘。
深夜时,人皆寂寥,遥望窗外一抹残月,回首往昔,军旅生活虽苦闷,但相较于笼中丝雀般的日子,却也是何等的惬意潇洒,每每思至此处,袁望便愈发感觉到力不从心,疲于应对,终日郁郁寡欢,不思勤政,陆续将手中只属于神子的强权分化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