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霜二人辞别亚怙,离开了绛云城,照着舆图,一路南行,直奔少鹿泽。
昆奥离世一事,个中原委,亚怙虽大致讲了些,但李羽霜当时心境波动,更是没听进去多少。
自与泣难释子相识的两月,二人虽谈不上推心置腹,但同为传承之人的缘故,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可赶往少鹿泽这一路,无形的压力下,淡淡愁绪总是萦绕在二人心头,各自讲的话都少了许多,李羽霜大部分心思也都放在钻研止戈上。
二十四日后
据舆图所示,李羽霜与泣难释子进入少鹿泽也有六日。
西牛贺洲多以沙土地形为主,反观少鹿泽却是密林丛生,那本就潮湿的空气,在此地更显滞涩,更让李羽霜诧异的是自打踏入少鹿泽,莫说是人影,连别处常见的飞鸟走兽都颇为少见。
数日里,李羽霜驾着铜驹踏云车四处徘徊,心中常忆起昆奥之死,饶是他这般心性,也不由得急躁起来。
这日,李羽霜寻了处水源,与泣难释子稍作休整。
李羽霜在水边胡乱的洗了把脸,意图让自己清醒些,泣难释子禅坐于岸边,面容平和,又因他从未开眼,难揣测其心中所想,此刻李羽霜心中又急,言语间满是忧愁之意的说道“释子,你我二人在这少鹿泽逛了也有六日光景,却连个人影都没见过,这巫宗,莫非也遭遇不测。”
“应该不会。”说罢泣难释子将头扭向别处,似是在张望着什么,只不过他仍合着眼,此番举动倒显得颇为怪异。
“这不是来了位施主吗。”
在李羽霜的感知下,此处只有他二人,虽心中大感疑惑,但还是循着泣难释子的“视线”望去,在这密林间寻觅片刻,终是在一棵古树之上,看到了一名少女的身影。
那少女身高七尺,蓄得一头齐耳碧发,纤长的睫毛之下是月白与赤金的异色蛇瞳,衣着颇具异域风情,上身仅有蓝麻抹胸蔽体,腰肢之下则是未及膝盖的短裙,着双脚,裸露的浅栗色皮肤上遍布着缟色咒文,右手腕处捆系着一条指粗的锁链,那锁链延伸至他小腹咒文处,似是与皮肉相连一般,边界极为模糊。
数日的寻觅,终是在少鹿泽遇到活人,李羽霜虽迫切的想问些话,但毕竟是初见,也就向着那树走近了些,颇为客气的拱手说道“这位姑娘……”
彼时少女上下打量着踱步而来的李羽霜,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待得李羽霜刚一开口,却见那少女一翻身,自枝干上飞跃而下,一脚横踏在李羽霜那抱拳的双手之上。
对于这少女,李羽霜虽有防备之心,却也未曾料想其会突然发难,情急之下,双臂抱胸,硬抗下着一击。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李羽霜身形如脱线纸鸢般飞出,碎断无名古树,惊动林间飞鸟,清荡几丈落叶。
被击退后,嵌在树干之中的李羽霜,平日梳理规整的长发披散着,身上衣着虽然都是不凡之物,未有破损,但也是沾染上不少尘土,显得十分狼狈。
李羽霜自树洞中跳出,掸了掸身上灰尘,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少女并未作答,只见她右掌置于小腹之上,,腹上咒文毫光微现,一柄奇形刀刃自咒文中缓缓飘出,那腕处锁链的尽头,正系在刀刃末端的孔洞之中。
少女手掌一翻,刀刃在她掌尖旋转开来,以一化四,显出其本来面目,一柄十字链刃。
李羽霜见此情景,也知问话已是无用,先前一击,震得他手臂仍还有些发麻,由此见得那少女也并非弱手,两相交战,对襟大袖的鹤氅颇为碍事,李羽霜遂褪下身上外衫,整叠后置于一旁,只留劲装,轻吐一口浊气,运转四法催动体内真气。
期间李羽霜瞥了泣难释子一眼,只见他仍是坐在先前的位置,好像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