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公望晗,心中亦是有自己的打算,若单论及先前一战的胜负,固然是他败了,但唐圣元不知为何的生机消散,却让他在死境中重燃了一丝生的希望,公望晗知晓,只要他能拖到唐圣元生机湮灭之时,便可保性命。
昔日公望晗能主动受螣蛇纳元之法掠取神识精元,以图来日夺舍重生,自是极度爱惜性命之人,故眼下既然能生,那公望晗便不会轻易放弃,尤其是他眼见唐圣元似是使出了最终一招,感受着体内金黄真气的愈发狂暴的流动,心下便更是不愿与之硬撼。
“只要能躲过这一式,我便能活!”
公望晗心中暗道,他那原本已近油尽灯枯的躯体,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动下,竟凭空生出一股大力,身躯猛然扭动间,借由金黄剑气的锋芒,自断双臂及下肢,而后残躯直向身下尚存有体液的天河青葫碎片处倒去。
“休想逃!”
唐圣元眼见公望晗将借水遁逃脱,忙御使着剑气斩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公望晗残躯沾染上体液后,径直化作一团水气,流入地面石缝之中。
失去了目标的混元剑势因未能成功变招,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加之唐圣元已无真气可供驱使,片刻后,便在谪仙楼外炸开花来。
狂暴的真气不仅将谪仙楼下三层右扇炸了个干净,席卷起的飓风更将唐圣元带到空中,而后重重跌落在极远处的空地上。
待烟尘散去,谪仙楼外不远处,公望晗身形重新凝结,望着那断壁残垣,不由得感叹道“呼!好险。”
随即将视线投向远处,只见唐圣元摊开手脚,平躺在地上,虽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但公望晗仍是对他有所忌惮,只敢隔空讥讽道“昔日威风无两的混元剑圣,此刻还真是狼狈阿。”
却见唐圣元身形虽已近透明状,但听闻此言后,仍是强撑着坐起身来,嘴里不饶人的说道“啐,杂碎,等你到了阴曹地府,你爷爷我定要再杀你一次。”
此刻公望晗心中满是侥幸得生的欣喜,也不愿再与他斗嘴,只是讥讽道“此番我虽身负重伤,但只要神识不灭,它日定可夺舍重生,与天争命,再活上千载。”
“你愿等,那便等吧。”
公望晗言罢,径自向谪仙楼内走去,而他身后,昔日英杰,混元剑圣,终随风而逝,难得寸捧黄土留念。
自唐圣元生机湮灭后,不知为何,反抗者一方尚且存活的人也都如他一般,先后耗尽生机,消散了去。
故此这一仗毫无疑问的,是玄衣督邮胜了。
…………
战事结束后两个时辰
谪仙楼顶层
玄衣督邮现已化作人形,坐靠在层间仅余一把的柳木椅上,扶额闭目,却仍难掩其眉宇间道道深壑。其身前一众神识所凝结的虚体深浅不一,想来都是各有负伤。
且听远处传来一道破空声,被委任核查战损的江鹤珏自楼外归来,入门后,便直接跪倒在玄衣督邮身前,说道
“禀吾主玄衣督邮,交战者共一百六十三人,逆贼数九十六人,现已遭歼,我等忠心护主者,现余二十七人,谪仙楼八层幻阵,除七层坤阵外皆已无法运转,无象狱……”
江鹤珏言至此处,突然顿了片刻。玄衣督邮知他胆小,怕有些话讲出来会惹得自己生怒,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但讲无妨。”
得了应许,江鹤珏才敢把话的后半段说完道“无象狱亦受波及,撕扯出数道缺口,未免海水灌入,属下已将缺口暂时冰封住,待吾主日后定夺。”
玄衣督邮听闻此番战果,想他万载筹谋,今日竟险些毁于一旦,心中愈思愈怒,愤而起身,座下木椅扶手瞬时化作齑粉,口中怒骂道“他娘的……,天杀的……”
玄衣督邮话音刚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