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神医想,外伤他诊什么脉,什么病不是一清二楚,可看着琮那眼神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算了,反正是他真心疼爱的小姑娘,就替她诊一诊吧“让开,你方块似的堵在这里,我哪里摸得着脉。”
琮应声让出一条小缝。
云神医算是看白了,如此不配合的家属真令人讨厌,只是诊着诊着,长眉渐渐凝了下去,倒像真的有病似的,急得琮在一旁团团转“你倒说,到底有没有事?”
云神医白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问谢怡蕴“小蕴蕴,你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小、一半个月。”话语一出,谢怡蕴就懂了。
甚至连琮都愣住了,他再次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多么高兴,不是狂喜,而是下定决心似的,特别不忿地说“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叫另外一个女人母亲?”
谢怡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愿和孩子气,很奇怪,一个在边地挥斥方遒,做到杀人不眨眼,生起气来,倒让人忍不住心疼。谢怡蕴只在她弟弟身上体会过这种感情,谢融还小的时候,是她牵着他,护着他长大,她也想让琮在这个世上有一些慰藉。
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有一个和你关联的生命就要来到世上了。”
“谢谢你,蕴蕴。”琮情到深处,不知不觉拿手揩了揩她额角的汗,那双发亮的眼睛他没舍得合上,世界的光来自这里。
谢怡蕴笑,有谁能想到,她在仁义礼智信的朝代,找到了一个比现代还开明的男人。
他会对她说谢谢,谢谢让与他有血脉关联的孩子来到他身边。
“琮,我很高兴的。”不仅仅是对于这个孩子,还有对他莫名其妙的热爱和妥协。
云神医在这里看他们眉来眼去,腻歪歪的受不了了,咕咕嚷嚷道“你们回自己的地方腻歪。”
琮让力把药取了,抱着谢怡蕴准备走,灯火通明下,崔翠也被这阵仗吵醒了,披了件单衣出来看,嗫嚅着嘴唇说道“二夫人,恭喜你啊,真的为你高兴。”
其实说起来,谢怡蕴年龄还要把她小些,只是自有一股老成的威慑,远不是她长在乡下那种朴真能比的。
谢怡蕴抬眼去看她,道了声谢谢,没再说什么就和琮回了自己的院子。
人和人是不能比较的,她干嘛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崔翠不被大房所喜,现在虽然被二房护在下面,尚有一息尚存,可日后二房权势格局变化,静姝真的住了进来,她和那孩子的命运又该如何去?
不说远了,就凭她含着恐惧与提心吊胆省下一夜温存的孩子,其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谢怡蕴却被稳稳地护着,琮不愿意她受一点委屈,这么强烈的对比下,不可以用自己的欢喜去刺痛有着伤痕的人。
崔翠不得珣所喜,她看着谢怡蕴被琮如此喜爱,或多或少都会勾起几分伤心。
朗朗夜色下,谢怡蕴从琮的怀里看着那个单薄的女子固执地立在门槛,目送他们离去,她的手上有几道红痕,是去大房那里孝敬主母柳溪时留下的,听蕊珠儿说,是奉茶时不小心泼在她手上了,有意无意很难说清,反正伤疤在那里,恶意就留下了痕迹。
她在琮怀里说“看顾着那对孤儿寡母些吧。”
琮气笑了“有人都要欺负在你头上了,你还担心别人过得舒不舒心,蕴蕴,你为我想一想,我是一个父亲了。”
谢怡蕴仰起头,很诚恳地回答“我有比她更好的选择。”或者说更好的出路,再不济,以她攒下的钱财也是能够较好地过完这一生的,而且还有名山大河,秀丽风光,总之,不至于太糟糕。
“嗯。”琮听到了她的话,当做没听到一样,“你会和我在一起。”
他逝去的师父在离世前的几天曾经给他算过一卦,说他将娶到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