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保持的中立,至少是明面上的中立,是想最终取代他的位置。
六王爷这手棋下得真好,他胞姐嫁不进来,就先把她除去,把她除去了,胞姐不就嫁进来了吗,还连带着损坏了一个孩子。
谢怡蕴从未有这么心惊肉跳的时刻,仿佛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感应一样,轻轻地动了一下,琮在前面,挂着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方丈,你这么胡言乱语,就不怕佛祖处罚你吗?”
“我是我佛在世间的代言人,我所说的话都是我佛告诉我的。”
妖僧!妖僧!他的消息锁得这么死,宣德侯府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谢怡蕴怀孕了,所以是谁的手伸到了宣德侯府,伸得这么伸?
慧真一副瞧出了琮想法的样子,不急不缓道“二公子不必猜测谁传出来了这个消息,是我算出来的,您的孩子确实是不世出的潜龙,他的福泽定会佑您和宣德侯府无事。”
琮冷笑,他倒没出生,他的母亲倒因为他先死了“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是。”
“二公子,运道无常,您得听天意。”慧真苦苦劝慰。
琮嘲讽地牵牵嘴角“我给他凡胎,她母亲十月怀胎,你告诉我们他不是人,你叫我如何能信!”
“二公子,贫丈并非说他不是人,而是说他是龙。”
又是人,又是龙,世界上有这样的事物吗?琮抿紧嘴唇,整个人冷酷到了极致,既是人又是龙,除了现在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还有谁?——世上的人皇又有几位?现在争夺那个位置的皇子不会拔刀转向指着他?
琮冷冷地朝护送慧真过来的扈卫上看过去,其中有一个是在六王爷身边近身的,比起胞姐的幸福还是皇位更实在,毕竟琮是实打实地把城郊事宜交给东宫的,没有交给他,就是不够信任。
“力,撵人。”
苏炳秋见状,赶紧退到了一边,六王爷过来的扈从围在了慧真面前,不让宣德侯府动慧真一下。
琮又说了一边“撵人。”
力不再顾忌,向屋内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儿鱼贯而出几十位宣德侯府养的兵卫,齐刷刷跪在琮面前,震天大呼“谨遵二公子吩咐。”
琮面无表情地望着对峙的两队人马,阴沉着道“慧真方丈是位尊贵人,在佛祖面前修行还不够深,未得佛祖真谛,特此送他回江南再佛祖跟前再修行几年,免得再说出些闹笑话的诳语。”
“是!”兵卫齐声答道。
六王爷手下的扈从虽然顽强抵抗,但根本不是宣德侯府以实战手段养出来的兵卫,慧真被架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朝门内的谢怡蕴笑了笑,看得谢怡蕴背脊发麻。
品质高洁几十年,在世间养成极大的威信,只为有朝一日口出谗言,而世人信以为真。
琮过来执起谢怡蕴的手,认真道“我要护着你。”再转头,对廊下被这变故惊着了流民说“我琮和我夫人对你们问心无愧。”
接着话锋一转,说道“苏大人,您不是要维护京城治安吗,劳烦您了,安安稳稳送他们出去。”
苏炳秋赔着笑脸“二公子你严重了。”在嘉庆帝面前露过脸的高僧,给养心殿老太后做法还没结束的高僧,说逐了就逐了。
但谣言,尤其是未经证实,无法证实的谣言只会越传越凶。
有些人希望宣德侯府二房的嫡子死去,有些人希望他活着,不过各有各的目的。
现在看来,京城这场乱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朝身后第一个贴身小厮努努头,待他耳朵凑过来了,轻声说道“给南阳王说,可以浑水摸鱼了。”
言罢,小厮飞奔而去,隐没在出城的流民中间,竟没让人发觉。
苏炳秋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