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帝逗了一会儿曹贵妃生的儿子,对琮说“你说,下一个谁会出手呢?”
琮默着神色没说话,嘉庆帝看了一会儿,觉得忒没意思了“琮,你不会一点都瞧不出来吧。”
“是。”
他答得倒是干脆,嘉庆帝冷笑道“琮,你找不到我这么纵着你的皇帝了。”
琮倒是没反驳。
确实,恐怕他再也找不到这么任由他无法无天的皇帝了。
无论是太子,三王爷还是六王爷继位,都不可能把他厌到骨子里,然后不准别人轻慢他,那几位,各有各的心腹,而嘉庆帝不过是瞧着他软硬不进,又什么软硬都吃,瞧着有趣。
“退下去吧。”
琮应声出了嘉庆帝的寝殿,往宫闱上空望去,肮脏与洁白都被上天这么看着呢,谁做了什么,也被看着。六王爷身边的小太监请他过去一叙,他又装出那副浪荡样子“我要去看看南阳王的扳子打得怎么样了。”
那小太监为难地站在原地,终究明白了回去受罚的宿命。
这边,南阳王正被同僚几个架着准备抬回家,见琮来了,眼睛都能喷火“二,此事你做得太过了。”
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淡淡地说“这件事是圣上做的。”
嘉庆帝裁度的此事,怎么都怪到他头上了?
众人一默,其中有个人缘还不错的大人站出来打圆场“还是先送南阳王回府吧。”
琮也跟在队列中,南阳王一派的大人终于忍不住骂道“琮,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琮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扫过一张张丑恶的嘴脸,笑道“我要做什么?送南阳王出宫啊,你们能送,我就不能送?”
南阳王一派顿时哑巴吃了黄连,苦得慌。
琮在朝堂上折辱了他们不说,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还要在他们的尊严上践踏,再践踏,可于琮而言,这些尸位素餐的大人根本没有尊严而言,唐则安的父亲工部尚书默默地走在了他的后面。
唐家与南阳王府打和离官司打得这么沸沸扬扬,京城里看笑话的可不少,都说唐家掉脸面,自己家的女儿斗不过妾室,还耍小性子,有脸面和离吗?可嘉庆帝一声令下,硬是判了下来。
那时唐尚书只觉得是圣上一时兴起,随意给的旨意,今天又见识了朝堂中的事,瞬间就转过来了弯,圣上这是看南阳王不爽,降旨和离只是先行敲打,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当有人说“二,你欺人太甚。”
琮才移过眼,看看那是谁,呵,南阳王府的梁衡嘛,他低低轻笑“我欺负的不是人。”
梁衡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周围一众大人笑得憋红的脸,才指着琮骂道“你生不出人!”
琮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拿自己开玩笑“你们不都说我的孩子是龙子吗?”
一阵倒抽的凉气诡异响起,那些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琮也太大胆了,刚出宫门口就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嘉庆帝纵他纵到了这种地步吗?
待到人走散后,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只有唐则安父亲一直跟在琮身后,琮被跟得不耐烦了,回过头去给他说道“唐大人,你的家往这边走。”
唐尚书却摇摇头,意有所指地说“我想看看二公子去往何处。”
琮假装听不懂“回府中。”
唐尚书道“二公子,一路同行如何?”
琮笑“小辈不才,大人您究竟看重了我什么?看重了圣上对我不同寻常的宠爱吗?”
唐尚书摸摸胡子,认真说“二公子,自然是看着你的才能。”
琮一挑眉。
唐尚书继续说“你也知道的,我们圣上始终会有离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