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而行,驶向南渡河河道。
民众眼睛时刻盯着那艘挂着无数龙旗的龙船。只是始终没能瞧见皇帝打开窗子,当下心中稍有失望,却也更觉得皇帝威严。
船队所到之处,沿岸的士卒、百姓尽皆跪倒,山呼万岁。
战船船阵在南渡河上缓缓而行,逐渐挤满河道,绵延十余里。
只有最后文天祥的百艘兴国军战船和柳弘屹黄龙军的护州军战船停留在渡口。
护州军原本就是拱卫西流渡口的,营地便在这里。
龙舟四周的战船上旗甲林立,护卫森严,弓箭手穆然而立,时刻注视着岸边的风吹草动。
皇上班师雷州,容不得出现半点乱子。
两岸兴国军士卒用长枪牢牢将群情荡漾的民众挡在后头。
虽然民众中夹杂有些用布包裹着兵刃的练家子,但此时也没人敢冒犯龙船。
数万禁军在此,莫说是这雷州弹丸之地的练家子们,就算是在江湖最享有盛誉的剑神空荡子亲临,冒犯龙舟,怕也别想全身而退。
但就在这时,却忽有两人从人群中蹿起,如大鹏展翅般越过数名兴国军士卒,到得河堤旁。
士卒大惊,举枪便围拢上去,龙舟旁侧的护卫船上,箭矢齐刷刷地对准两人,寒光直冒。
“大胆!”
兴国军士卒大喝着正要制住两人,这时,两人却已是跪倒在地,“皇上!民有冤情!皇上!”
这两人皆是魁梧大汉,古铜色的面庞,满脸胡须,显得煞是威猛。
他们的声音也是如同洪钟,竟是震得旁边士卒微微有些耳鸣。
赵洞庭在船上听得呼喊,微微怔住,而后对着李元秀吩咐道“公公,下令停船。”
李元秀迟疑道“皇上……恐是乱民闹事,不宜理会啊……”
赵洞庭道“若是朕对黎民百姓的冤情视而不见,民众会如何看待朕?会如何看待朝廷?停船!”
李元秀无奈,只得走出船舱外,呼喝将士停船。
浩荡的船队在令旗的指挥下缓缓停下来。
赵洞庭微微掀开帘子,看到河堤上被枪架住的两个大汉,又道“让他们上船来。”
李元秀命士卒放下小船去,不过十余分钟,便将两个大汉接到船上来。
岸上的民众抬头看着,议论纷纷。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真的理会这两个大汉。当下,心中对南宋朝廷殷切期望更是浓郁起来。
两个大汉满脸激动地被带到船上,任由侍卫搜过身,然后在赵洞庭船舱前跪倒,“草民叩见皇上。”
赵洞庭在船舱内道“你们两有何冤情?”
左侧大汉道“皇上,我名赵大,这是我兄弟赵虎。我兄弟两本是海康县县郊佃户,家庭和睦,兄弟两在家中侍奉年迈父母,可两月前,我这兄弟带着弟媳去城中采买,那天杀的县丞吴顺昌瞧见我弟媳貌美,竟是派兵到我家中强夺弟媳。我兄弟二人怀有武艺,愤恨之下出手反抗,吴顺昌竟是指挥士卒杀我父母家人。我兄弟二人拼死逃出来,却又被他下令缉拿,控诉无门,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他说罢,旁边赵虎已是忍不住咬牙低声哭起来。他实在是恨得极了。
赵洞庭听得也是震惊不已,“吴顺昌何以此等目无王法?”
赵大道“他深得原知州革离君器重,向来横行跋扈,强夺妇女之事并非只发生在我兄弟二人身上,还请皇上明察。”
“好。”
赵洞庭心里也是生气,没有想到南宋地方官竟然腐朽到这种地步,大声道“你二人随船到海康县,我宣那吴顺昌和你两人对峙,若是真有此事,朕定饶不过他!”
此时此刻,赵洞庭雄心勃勃,眼中可谓容不得任何沙子。
赵大和招呼惊喜之下,连忙谢恩。